此时相见可曾知? (第1/2页)
“我望着月亮,却只看见你。” 今晚天气预报报的多云,临近半夜却突然飘了雨,把刚在零食店值完夜班回家的崇应彪从头到脚浇了个透。身上那件夏天的短袖此时湿答答地黏在皮肤,秋天风急,吹得那一身粘腻如刺骨的冰,寒意像是要渗进骨头。 他三两步跑回筒子楼,站在楼道里抹了把脸。苏全孝今天还特地叫他带把伞,说今晚可能会下雨,还真被那小子说中了,自己被淋了个落汤鸡。崇应彪甩甩头发,把在零食店里薅来的一大袋子东西从短袖下边拿出来,那里边放着的炸鸡正冒热气,香味幽幽传来。 “还好没淋湿。”不然家里那俩小孩又得可怜巴巴的望着。 楼道里的感应灯闪烁,这只灯泡已经到了寿终正寝的年龄,在今天这个不太好的天气里正式迎来职业生涯的最后一瞬闪光,而后彻底熄灭。崇应彪深吸一口气,摸出兜里的手机。今晚零食店下班迟了十几分钟,手机电量没撑住,冒着红光。手电筒功能看来是没法用了,只能依靠屏幕本身的光照明,好在勉强能看见路。崇应彪也不挑,就着灯光往上走。恰恰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人才上几步楼梯,那边手机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黑暗里,刚关机的手机还震动一下,只留下崇应彪在黑暗里大眼瞪小眼。 他本来想把手机塞进裤兜,摸上手才发现兜湿透了,只好塞进零食袋里。雨云中透出细微的光线,很暗,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楼梯的影子。这一片路边的路灯很早就坏了,也没人修。没有月亮的时候,这地方黑蒙蒙的,夜视能力好的人能隐约看见自己的脚,差一点的就是两眼一抹黑,全凭感觉走路。 崇应彪早年左眼受了伤,现在养的也不大好,光线亮了刺眼,暗了又什么都看不见。 身上被淋湿的衣服还在滴水,在地上洇出深色的水痕,从脚下蜿蜒而出的痕迹像一条黑色的毒蛇,在黑暗中拽住唯一的活物。 他远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这几年生活的拷打只让他脸上变得冷漠,心里却还是那个愤世嫉俗的崇应彪。他心里恶狠狠地诅咒所有人都应该被路上的坑——什么东西都行绊个狗吃屎,但这个想法首先实践在他自己身上。 筒子楼的楼梯常年处于危险状态,只是之前都没人发现,今天就好巧不巧被他崇应彪踩中了。他脚下踏空,往前一个趔趄摔倒在家门口,在地面印了个人印子,脚下楼梯的一边塌了一小块,砖石翘起。灰尘沾水后吸在皮肤上,把他打造成一个实打实的野人。本来因为阴雨天隐隐作痛的腿磕到楼梯,腹部与楼梯的尖角相撞,胃因为空空如也而翻腾的疼痛加之坐月子时留下的病根一起攻击那具亚健康的躯体,扎扎实实地给崇应彪来了一拳。 苦难在他身上具象化,成为埋在身体里的引,一发便牵动全身。 结果很明显,崇应彪完全站不起来。他甚至喊都喊不出来,疼得眼前发黑,额头上冷汗直冒,跟身上未干的雨水混在一起,太阳xue跳的欢快。等了几分钟,眼前的黑浅淡些许,各种各样的色块被浓重的暗压在底下,只露出一点点色彩。 那条黑色的蛇露出獠牙,剧毒的汁液滴在人体皮肤,渗透进骨髓,把骨头都侵蚀成一捧白色的灰。 痛苦难当之时,崇应彪抬头。手上的零食袋子落到地上,飘进来的雨丝淋到袋子一角。他伸手去够,但是袋子掉的远,手伸到最长也没能够到,反而自己疼得掉眼泪。 黑灰色的影子够着手不动,停了会儿,又很吃力地挪动身体,竭尽全力把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