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改编(31) (第3/6页)
来犹如春光中的一片花海。 她示意关灯时挥了挥手,又是一阵波涛汹涌。 世纪初的大学生离开父母抵达某个城乡结合部后,便宣称自己拥抱了自由。 所谓自由,就是上网嘛。 网上冲浪。 大家挤扁脑袋冲往各式网吧、阅览室、电脑房,在炙热的橡胶腐臭中,徜徉于那些个在头脑中被压抑已久的梦乡。 这些梦五花八门,但十之七八是一种想聊QQ的冲动。 我自然也不能免俗,甚至更进一步——大一时还搞过网恋。 对方长我两岁,行走在中国博客的最前沿。 我毫不怀疑她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涂抹那些忧伤的文字,好让自己散发出一股性冷淡的气息。 零二年圣诞节时,她给我寄来一只耳钉。 礼尚往来,我不得不通过中国邮政给她搞过去了一顶帽子。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两对便宜货大概刚抵上邮费。 不过吃亏的自然是我,那什么耳钉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戴啊。 母亲要是知道,一准把某只僭越的耳朵给扯下来。 出于节俭的美德,在闲置半年后,我郑重地把那枚硕大的宝石蓝耳钉转赠给了陈瑶。 于是后者的耳朵如期发炎。 她恼火地询问原因,我当然如实相告。 理所当然,我获赠了一个大耳刮子,新女朋友也消失了一个月。 但耳洞着实留了下来。 每次看到它,我心里都奇痒无比。 有次我试着询问耳钉的下场,陈瑶立马绷紧了小脸。 她一拳夯在我胸口,甚至掐住我的脖子,「扔了扔了扔了,再提我就杀了你!」 如你所见,这就是我的女朋友,凶悍得令人蛋疼菊紧。 但她老也并非一无是处。 比如这个yin雨霏霏的周六下午,在局促的琴房搞起手风琴时,陈瑶就有种说不出的美。 我虚伪地夸了两句,她红红脸,翻了个白眼,抬起的右脚终究没有踹下 来。 像是为了证明空暇时间多得难以打发,我们总要隔三岔五地搞点排练。 多是翻唱,就那些流行民谣和土摇——许巍、达达、黑豹、beyond,那些欧美金曲——红辣椒、老鹰、皇后、REM,偶尔也翻些涅磐和小妖精。 并不能说纯属蛋疼——场子要是找对了,多少还能拿点演出费。 当然,原创也有,但曲风不一、良莠不齐,还谈不上风格,说到底也没多大意思。 各高校的所有玩票乐队大都这个德性。 每年4月8日的柯本纪念演出就是一场大型文艺土鳖秀。 各路货色混杂其间,首当其冲的目的自然是找个心仪的果子搞两炮。 没有办法,庸俗的年代,谁都不该免俗。 我们也憋得太久了。 晚饭在驴rou馆解决。 喝了点小酒,主唱大波又开始吹牛逼。 他甩了甩长毛后宣称,「同志们,不能这样下去了,高端的咱玩不来,好歹向音速青年靠拢吧。」 大伙闷头吃菜,连连称是。 大波又说,「你听听李剑鸿,听听窦唯,听听美好药店、木推瓜,人家多多少少已经玩出花样了。咱们,咱们落后了!」 大伙纷纷伸出大拇指,说有道理。 大波继续,「整天搞那些朋克有jiba用,朋得起来嘛你,瞅瞅盘古,啊,这会儿不上不下的,能不能回国都难说。」 这点他说的倒不假,盘古至今滞留泰国。 「警钟啊,同志们!」 大波挤出两滴热泪后,撇头问陈瑶吃得好不好。 后者笑了笑。 于是我就冲老板娘喊,「五大碗炝锅面!」 大波的脸一下就绿了。 直到面上来,他才凶狠地叫嚣道,「随便点随便点,老子怕你们点?!听我句,兄弟们,技术噪音才是王道!」 打驴rou馆出来,天灰蒙蒙的,雨也不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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