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第1/5页)
司空震抱着弈星走在司空府门前的白虎大道上。 怀中的少年嘴唇苍白,脸上冒着虚汗,昏迷中眉头也是紧蹙着,似乎是在小声呼痛。他是应该痛的,滑胎怎么会不痛呢。少年下身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蓝白衣衫,透过布料沾上了司空震的手。 从那里流出的血,司空震当然明白那是什么。一向平稳的手此时有些颤抖,一如他此时纷乱的心绪。 那时他站在宝相花台,看着一座接一座的宝相花灭,越看越觉得心惊,那些关键的宝相花具体位置他并未透露给任何人,唯一可能知道的只有每日与他耳鬓厮磨的弈星。 他的目光落到弈星身上时,弈星也在看着他。但是眼神与之前的羞涩信赖完全不同,目光里满是敌意与警惕,像是在看敌人。他还来不及去为爱人的背叛愤怒,就看到弈星奋不顾身地冲上前企图去挡住那磅礴的雷电。 于是他收回了力量,任由雷电穿过自己的身体,疼到几乎窒息。落到地上时他强忍住喉头那股腥甜,去寻找弈星的身影。 他接住了落下来的弈星。幸运的是由于力量收回得及时,少年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昏迷了过去。一边的女帝作壁上观,此时终于开了口:“司空卿,你看,你信奉力量,却也还是有甘愿认输的时候,你还是输给了人心。” “我不怪你,回去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你最后的想法。” 司空震现在不想和她争论究竟是力量重要还是人心重要,他现在只想问问怀中的少年,他刚刚的目光是为何。他不是不知道弈星不赞同他的想法,只是没有想过弈星会用那种眼神看他。 他抱着弈星从天枢花台下来,一步步往司空府走去。他什么都没法想,只是机械地往前走。走着走着感觉有什么滴在了地上,低头发现弈星的下腹晕出了血渍,还在一点点扩大,跟着染红了他的手。 这个情况再加上刚刚弈星去挡雷的行为,让司空震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先是惊喜随后就是慌乱后悔,惊喜的是弈星居然怀了他的孩儿,后悔的是这个孩子似乎已经保不住了,还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他急急地将人抱进屋内并派人叫来了府内的医师。府内众人对他们的关系心知肚明,医师看到弈星身下的鲜血也明白了大半,仔细检查许久开了药方:“大人,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因为月份大了些,这次滑胎对小公子身子伤害也大,双儿本就不易有孕,怕是日后……我这里只能开些药方给小公子调理身子。” “……多谢先生。” 医师开完药却迟迟不肯离去,表情欲言又止:“大人,还有句话老夫不知当不当讲。”“先生但说无妨。” “这滑胎,依老夫所见,虽有外力冲击的原因,但是似乎根本上来说是服用药物的缘故。”司空震心头一紧:“您是说,堕胎药?”医师低下头不敢再说,算是默认。 医师偷偷抬眼打量,司空震的脸色如积雨的天空,阴沉得像要滴出水:“多谢先生,我送先生回去。” 司空震送完人回来,站在床边低头注视弈星。弈星身上的血迹已经被司空震细细清理掉了,给他换了干净亵衣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反观司空震衣服上还沾着血,沉着脸的样子活像个黑面阎王。 弈星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司空震站在床前,即使脸上的表情淹没在阴影里,也能感受到司空震的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声线低沉如天上的闷雷:“弈星,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大人自然明白,当不用星细细解释。”弈星坐起身,扯动了下身,疼得蹙起细眉,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还是大人想问这个孩子?” “大人不必内疚,我吃了药,就算没有大人那雷霆一击,这个孩子也不会活下来。大人不用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儿。” 司空震几乎想给弈星鼓掌。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弈星果然了解自己,明白说什么才最伤他的心。 司空震垂眼看着弈星,弈星神色清冷,眼神平淡,毫无顾忌地和他对视,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大概对弈星来说是第一次见面,他隔着几步远冲自己行礼,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其实司空震之前见过弈星,弈星战胜扶桑棋手的时候他也在场,他无意去管那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