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你看到她变得一无所有 (第1/3页)

    你睡不着。

    这不是第一次，你在那天之后没有哪个晚上是能安然入睡的。

    既然这样，你熟练地起床，想故技重施，但你发现，这次并不是因为情欲，而是更加晦涩难懂的东西。你一个人出了房门，站在二楼的露台往下看，警车的灯光还在闪，晚上有人值班。

    你看得心烦意乱，慢慢踱过长廊。

    事到如今，案件可以说是毫无进展。凶手太老练了，无论是指纹，子弹，还是哪怕最轻微织物碎片都没留下来，或者说哪怕有，也分辨不出是凶手的还是那个房间之前的客人所留下的。

    目前唯一知道的是，案发时间在晚上十一点——光是为了查明这个，又是检测残留不多的血液又是审问目击者。

    不过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呢，这里每天要来多少人？那件事又太久远了，一个月…这里一个月能发生多少事啊。

    如果没有一个人愿意提供情报，如何找一位可怜的姑娘呢？

    他们会动刑吗？用疼痛逼迫你们开口？不会，不是你们杀了她，哪怕你们现在不愿意为她申冤——可是难道一个素未相识的死去的魂魄，会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你往手心哈了一口气，仿佛在过道上看到了那个被死亡追逐的背影。

    你看到她脱掉了繁复的群装，甩掉了珠宝，变得一无所有——如果，那个姑娘一无所有呢？如果她没有钱也没有权势呢？谁会在意她的死活？谁会在意她的无辜和痛苦？谁会为了她而大费周章，跨过黄沙与狂风，来到这偏僻的鬼地方，只是为了给已经死去了的她，再也提供不了温度的她，已经一无是处的她平冤呢？如果死去的人是你呢？如果她是你呢？哪怕你什么都没有做，却尸横于此……那将会是他们习以为常的事——谁让你天生在暴力与混乱中长大，谁叫你注定就天生无法去体会纯粹又善良的东西呢……谁叫你出生在这儿呢？

    你感到心口一片干涩，你终于明白了那些你一直理解不了的东西。他为什么那么痛苦，你为什么会辗转难眠。

    你在嫉妒一种爱，一种真正的深情，能死而不僵的深情。他是爱人，但不是你的爱人，他的爱人死在一个月前，死在你出生的地方，他的爱人客死他乡。他是来为她申冤的，他是……他的爱人不是你。

    你感受到一种心痛，不仅仅来源于他，这是从你出生时就如影随形的心痛，你…你始终渴望一种爱，但是，爱在这里，在这个地方是不存在的…他的爱为什么不是你的呢？

    “安妮？”

    “……”你从阴影里走出去，“她原来叫这个名字吗？”

    “……”

    你们在走廊上沉默许久。

    你看到他刚才那宛若孩子一样的欣喜消失无踪。你感受到窒息，想说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你想离开。

    就是这么一无是处。你甚至连伤心都不合情理。

    为什么那么流光溢彩呢？那些外来的，你不曾见过的，都那么璀璨，你注定与那些无缘。

    你默默往楼下走，走到已经落灰的调酒台，然后，你翻了进去。

    柑橘类水果果然保质期长，看起来还挺新鲜，你切了一个，给自己调了杯酒，乒乒乓乓一阵响，然后你把调好的酒一点点倒进了水槽，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不，你知道，你在做自己最擅长的事。你把自己弄笑了。

    “我知道那晚的事。你都对我做了什么。”他突然说。

    “……”

    “你知道她是如何…死去的。”

    “……”你转过身，看向他，他气定神闲地站在台前，好像你看到他的第一眼。你能猜到他会说什么。尽管那很不可思议。

    “告诉我。”他说的有些艰难，“我能给你。”

    ＊＊

    镇上通电是两年前的事，在这之前，你们过得简直和影片里的西部牛仔一模一样，其实现在也大差不差。最开始，他们把那些东西用在了打斗上，他们给自己配上了电击棍，对于不大不小的战斗，这种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又不致命的东西刚刚好。

    接着，就引入了些色情玩具。

    都是最基础的那些…但对这地方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了，现在，它们正被拿来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把他两口xue都撑满。

    你勾着跳蛋上连接的线，把那个艳丽的粉色的小玩具扯出一部分后，再用指尖把它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