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_列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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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车 (第2/3页)

   闻息时就更不用说了,他是纯正的翡人,并在菲恩茨大学做助教,年龄不大,举手投足带着绉绉的文化气。黑发、黑眼珠,吐字清淡,博识知礼。

    他们两位坐在这截车厢的第二组座位,来的那一天,闻息时主动打了招呼。他很健谈,每次听他结束一段讲述后都让人不禁联想他的身份。那时,闻息时给她讲了许多关于江舟的故事,在过去上亿年前,那里是一片荒芜苍凉燃烧着业火的古战场。她听听便累了,兴趣支撑不了她的脑神经,可能是舟车劳顿,这些天,她觉得身体愈发疲惫。

    闻息时是个识趣的人,见她累了,就简而言之,结了个精炼的尾。羽珏明白这个意思,向他轻轻颔首,她把脖子贴着沙发歪了下来,脑袋碰上窗框,凉意从那里传来,体温渐渐暖热了这小片铁皮。

    列车走得稳,倦意也来得快,不一会儿,她就歪着脑袋睡着了,怀里抱着日记,腰间的亚麻绿长裙慵懒地摊开在座位上,拱起两条叠腿的形状。在此时小憩明显是个错误的决定,车上其他乘客悠悠转醒,打出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目无旁人地张开双臂,伸展双腿。

    德纳人们醒了,羽珏的意识沉了下去,周遭嗡嗡地响,从无到有,越来越大。

    有人被早餐噎到猛咳,有人开黄色玩笑,还有人讲着脏话、聊家庭琐事,有用无用的对话像漫画里的气泡,塞满车厢。原本沉去的意识与车厢相逆而行,从混沌走向清晰,她本就不愿在白天睡,因为不想错过路上的光景,心里绷着一根弦,但闻息时总去劝她,眯一会吧,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个和她一样流着翡人血的男人其实才认识三天不到,也就是从上列车,他们坐在一起开始,直到现在。乡音与同为异客的身份使他们很快熟络起来,可谓是侃天侃地了。他们聊了许多,作为助教的人大概都是这么学识广博吧,从天文地理,再到历史传说,都可以明朗讲述。

    起初她不得不有些害怕,她害怕那些专业术语,自己一点也听不懂,更没有兴趣,但闻息时似乎有这种天赋,可以把每一件认为枯燥的事讲得浅显顺滑,至少让她稍微感到有趣。

    偶尔他们聊天时,会有几个对话题感兴趣的德纳人围过来,认真地听。遇见没素质的就有点麻烦了,他们随意插话,拿严肃的事开低级玩笑,目无旁人地放肆大笑,如果被怼一句,也会低下头灰溜溜地逃走。

    闻息时的脑袋里总有许多奇妙的知识,和他待在一起,并不算什么差事,反而还有些神奇,菲恩茨大学的助教在平日可不是轻易就能接触到的。而且,他是翡人喜欢的类型,干净清爽,文质彬彬,像个礼貌的绅士,再加上他的身份,一定备受欢迎。

    可惜,她没有心动。她只觉得解乏。

    非但如此,此时,一声尖锐的叫声把她吵到耳膜狂颤,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此起彼伏地尖叫,越来越近,脑神经突突突如针扎似。她惊地张开眼皮,一张苍白恐怖泛青的怪脸触上她的鼻尖,张开如盆的大口。

    那一刻她被吓到瞳孔缩小,下一秒,张口要吞她入腹的丧尸掉下了脑袋,剑刃斩断了怪物的脖颈,黑红的脏血乱喷,大动脉还在扑哧扑哧地飞射,血溅满她的脸。

    无头怪物随即倒下,走廊里的乘客捂住了孩子的眼睛,那场面太过惊悚,有人司空见惯。闻息时把剑收入鞘中,上乘的剑刃没有被血星玷污,剑身光亮如若崭新,一道现了形的银光。他瞥了一眼头身分离的怪物,从胸口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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