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1/5页)

    01

    顾魏应当算是市中心医院的一枝花，尽管是个男生，偏偏人温柔长得也带劲。平日里给患者看病时戴着金丝眼镜温温柔柔地笑，一个人把整个医院小姑娘的心都敛走。可惜与谁相交皆是淡如水，同科室医生闲暇时也经常拿他打趣说要是小顾这冷脾气改上一点，什么样姑娘都是信手拈来。顾魏只是笑笑，说他玩笑，借口去洗手，转身敛了笑，抿起嘴角绷成条直线。

    关了水流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确实漂亮，连整形科的大夫都讲他生了双含情目，整张脸漂亮到无可挑剔。

    顾魏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上水珠。

    可惜，谁也不知这表面斯文背后掩着多少败类事情。

    02

    七月一日，晚九点。

    顾魏推门回家，没先开灯，屋子黑漆漆一片，习惯一般抱起在他脚下乱蹭的小猫，摸着黑准确绕开屋里所有障碍物，走向一旁阳台的望远镜。

    他在窥一个人，男生，叫陈宇。

    窥他大概多少天呢。

    顾魏一时记不清，还是要从刚见他那天说起。

    六月二十九日。

    那日是个下午，阳光很好，甚至有些刺眼了。

    办公室有规定，不能在医院里抽烟。

    于是同陈宇擦肩而过时，他左手还拿着未来得及放进口袋的铝制打火机，右手两指正并着根万宝路香烟，那人一身警服匆匆忙忙撞到他，烟灰弹到手指，被烫到。顾魏那时心情不好，想发作说他两句，转身却看到那位男生朝自己道歉，男生摘下警帽，毛茸茸短发，一滴汗水在高高鼻梁滑落，顾魏看愣，男生却讲他有任务在身，有事可以去当地警局xx部门找他，他叫陈宇。

    顾魏是在香烟燃到食指时才回过神，低头笑了一声，唇齿间过了一遍陈宇名字，看着男生远去背影，把燃了一半香烟在花坛石板上碾灭。

    难得有人闯进他生活。

    顾魏把火机重新放进大衣兜里。

    陈宇。他又轻轻念句男生名字。

    有点意思。

    03

    收回心思，顾魏捶了捶后腰。分针不知不觉已然走了半圈，指向30刻度。

    顾魏打听到陈宇住址，却发现太巧，男生刚好住自己对楼，两楼因为当初工程原因，离得很近，中间只隔几米远。顾魏住502，陈宇住501。

    顾魏买了个望远镜，取代阳台猫窝位置，也戒了每夜去酒吧的习惯，改为观察男生举动。陈宇一般时候晚上九点一刻便就回家，有时会晚一点。对面传来亮光，顾魏不敢延误，连忙俯身又握上望远镜。那人大概是累极了的，进门把领带胡乱扯下搭在沙发，一边解着衬衫扣子一边走向冰箱拿瓶矿泉水。

    顾魏选望远镜时不怎么懂行，但自从得知陈宇住址后又心急能看到他。只叫师傅越快送到越好，要最好的望远镜。顾魏看着水滴顺着陈宇下颚滑到衬衫旁裸露的大片细腻肌肤，刚喝过冰水的唇染上淡红。他再度看硬。陈宇将窗帘拉上，站于窗前望向窗外，明知他的视线不是在看自己，顾魏还是忍不住微微发颤，血液在血管砰砰跳动，提醒他这另类心动。

    他以窥他成趣，像某种活在阴沟的动物，心思永远见不了光。

    这不是什么罪恶乐趣，顾魏坚信，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抚上那洁白肌肤，吻上那罪恶之唇。

    他会亲手摘下伊甸园的苹果。

    04

    七月五日。

    天空笼着层淡淡乌云，没一会便斜斜地下起小雨。

    顾魏送走最后一位患者，把一下午便下去半截笔油的碳素笔合上。伸手揉了揉有些酸麻的颈侧，刚要摘下眼镜准备休息便听到门口两声不轻不重叩门声。

    “请进。”

    陈宇颇为拘谨地走进又关好门。

    “抱歉顾医生，我号排过了，现在还可以看吗？”

    顾魏听到他声音，抬头时眼神还带着未消的惊诧。

    陈宇没穿那一身警服，换了常服。黑衬衣、破洞的浅色牛仔裤。配上他比寸头长一点的头发，活像个未成年。

    顾魏意识到自己盯着他时间太长，咳了一声，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单子给我吧。”

    陈宇走近把排号单递给他，坐在他对面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