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_part1最初与过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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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1最初与过去 (第1/3页)

    乔治第一次见美利坚是在1976年,那年他七岁,也是他的父亲担任美利坚私人秘书一职的第十五年。

    周六的下午,乔治的母亲照例去参加乡村俱乐部的沙龙,留下小乔治和保姆在家。而在周末也被压榨着工作的父亲突然回到了家中,欣喜的乔治迎上去,那一声爸爸还没叫出口,就发现父亲的身后还有一个陌生人。

    在父亲的迟疑中这个满身酒气的英俊金发男人先开口了,微迷蒙的湛蓝眼眸像清晨弥散着薄雾的海面。

    “约翰,这是你的儿子?长得真可爱啊。”男人说着,手指捏了捏乔治留着婴儿肥的脸蛋,换来约翰无奈地扶额,

    “嘿,小家伙,我叫爱德华,是你父亲口中的‘黑心上司’,你叫什么名字?对了,要叫我哥哥,记住了吗。”

    这就是爱德华留给乔治的第一面,一个自我中心轻佻又不正经的怪人。

    跨年夜的晚上是娱乐场所的客流高峰期,更遑论加州这种大都市和旅游胜地。

    酒吧里人很多,摇滚乐和电音直吵得乔治头痛,他窝在吧台的角落里挨着调酒师的白眼独自喝碳酸饮料,爱德华一脸喊了好几声他才听见。

    乔治寻声望去,爱德华陷在人堆里,顶着一头杂乱金发的脑袋枕在加州美女蜜色的大腿上,脸上略有不满。

    过来,爱德华用嘴型说,一边朝乔治打了个手势。

    乔治对掺和进爱德华的事里不感兴趣,但身为打工人的他没资格拒绝,只能板着一张脸尽量磨蹭地走到爱德华身边,在对面的卡座局促地坐下。

    簇拥着爱德华的漂亮姑娘中的一位热情地递给乔治一卷海洛因,乔治礼貌地拒绝了,他还要开车送面前任性的上司回家,可不想自己的名字与车祸一同出现在明天的加州日报上。

    “阿纳托利呢?”爱德华坐起身端起一杯莫吉托送到嘴边,乔治低下头躲开了男人撇来的视线,“他去哪了?”

    爱德华质问的语气让乔治喉咙干涩,手心渗出汗水,堵在皮肤的缝隙里冰冷又黏腻。他的不回应明显令爱德华感到不悦,连被爱德华左拥右抱的男女们也察觉到了,霎时间动听清脆的欢笑声和言语一同消失,原本纵情声色的氛围顷刻变得压抑而紧张。

    “回答我,乔治,我告诉过你看好他,看好我的东西。”爱德华面无表情,目光像刀一样在乔治脸上划过。男人带着蓝宝石戒指的手指把玩着渗着水珠的酒杯,随着乔治脱口的道歉,前一秒还被温柔以对的杯子被砸向地面,飞溅的酒液与玻璃片从乔治面前一闪而过,在他的额头留下一道新鲜的平滑伤口。

    “立刻滚去把阿纳托利找回来,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爱德华掏出枪丢在桌上,酒水和毒品都被震移了位,当乔治伸手去拿枪时爱德华又死死抓住他的手腕,盯着乔治僵硬的脸冷声道:“做漂亮点,好好弥补错误,别让我等太久,别让我失望第二次。”

    说完,爱德华反推了乔治一把。乔治脚下踉跄,在围观者的哄笑中勉强站稳。深知爱德华暴戾本性的乔治不敢停留,把枪揣进风衣口袋里握紧,匆匆背影很快游入人群中。

    爱德华的要求可谓无理,连FBI和CIA的特工都未必能在人群中找到苏联人的下落,更遑论单枪匹马只是个文职秘书的乔治,找到阿纳托利的可能无异于大海捞针。

    况且,他该去哪找一个不会出现的人?

    乔治离开了人群聚集处,走进了酒吧的洗手间。他站在水池前点了一支烟,烟草的气息抚平了他的情绪,从隔间传来的呻吟和碰撞声更催生出了点旎旖的心思。乔治想起阿纳托利,想起苏联人遍布青紫与红痕的瘦长身躯,在月光下像爬满裂痕的羊脂玉,粉红蚌rou里剖出的巴洛克珍珠。

    烟燃尽了,差点烫伤乔治的手,他把烟蒂丢进垃圾桶后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乔治二十四岁那年从父亲手中接过爱德华私人秘书的职位,短短五年镜子里滴水的面孔已经让乔治快认不出自己,神情和大萧条时期辛劳麻木的工人一样。很多时候乔治都忍不住后悔自己当初的一意孤行,也数次想递上辞呈,临门一脚都退缩了。

    毕竟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总得有个见证者,将秘密都带进坟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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