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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课程从早八贯穿傍晚,林飞飞日复一日从不缺席,她时常觉得自己太用功,没有一点身为富三代该有的堕落。 将裁剪缝制完成的礼服套上模型,林飞飞与涂言的作业完成一半,剩下的明天继续,她还等着回家吃冯岚包的饺子。 林飞飞没有带伞的习惯,望一眼楼外连绵的小雨,阴风阵阵拂来,吹在她闷热的脸颊。 她准备从后廊的图书馆绕道,能减少一些淋雨的可能,但她忽略从馆侧出来就是教师公寓,所以看见简知远的车停在对面的广玉兰下时,她认为自己或许可以不用淋雨。 林飞飞左等右等,在耐心耗光之前,终于透过一盏路灯看见简知远从家属楼走下。 入冬,他换了灰大衣,长至腿弯,内里是套西装,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在雨里走了几步路才似有察觉,抬高伞面遥遥望来。 视线触碰的刹那,光线中的雨滴降速缓下,随之加快的是屈指可数的回忆。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半月之前,她在风中,他坐车内,两人隔窗擦过,没有任何交集。 她似乎比简知远印象中要不畏风,茧型大衣内还是凉快的装束,中筒靴勉强遮住半截腿,可明明她的手冻得就像冰块。 隔一条路,林飞飞指着他的车比手势,两指在发白的掌心走过,示意可否搭个便车。他显然秒懂,却未曾犹豫,径直走向车后座,收伞钻了进去。 林飞飞心中恼火,若没凑巧碰上,她也就认命淋雨奔到校外打车,可碰上却被拒之门外,她多少会记下一笔仇。 简知远的车在公寓连接校外的路上行了不过数十米远,隔壁人行道就多了一道奔跑的身影,他从后视镜目睹她的无助与倔强,似乎又回到齐家庄园的花室。 简知远更愿意在她真正无助的时刻大发善心,而不是由着她将小伎俩用在自己身上,仿佛他是什么有钩就上的笨鱼似的。 车窗摇下一半,缓缓行驶在人行道旁,简知远偏目盯住她略微狼狈的模样,起了一丝少有的恻隐之心,到底是娇生惯养做了一年千金小姐。 “上来。” 林飞飞腿脚随即缓下,又走了几步才停住,向右扭过头时,洒落的雨珠飞向了窗内。 简知远下意识眨了下眼睛,再睁开,竟听她口气不小道:“你求我上去。” 他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也不相信林飞飞从何而来的底气,着实觉得这阴阳两极的性格不好琢磨,他扫一眼她半湿半干的模样,觉得有必要淋透彻一点。 “我看还是让雨把你脑子浇清醒点。” 车窗随即摇上。 简知远轻抚走鼻尖上一滴雨珠,湿气在温热的指尖转瞬即逝。 车辆到达显然公关楼下,林潇然正好踏出电梯,司机开车门迎她上了坐。 “这么晚,去哪了?”林潇然眼内有些许怨气,简知远迟到了几分钟。 简知远在燕大的建筑系导师最近身体抱恙,他前来教授的家属楼慰问探望,但这些事不必告知林潇然,大家对彼此都是可有可无之人。 “我没看错,你刚下楼。” 林潇然一瞬气笑,懒得跟他再废话,从包里抄出一本《经济观察》翻阅。 互相不再搭理,直至车辆开进简家老宅,才恢复未婚夫妻平常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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