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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被顾时夜提在手里的木偶却突然发出了“嘎嘎”的诡异笑声：“嘎嘎，顾大人，我送给你的人偶怎么样啊。把活人变成人偶不是违反戒律的吗？但是现在，你也拥有一只，由活人制成的人偶了呢，嘎嘎嘎……她栩栩如生，从此只听你的话，是不是很美妙呢？”

    我逐渐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顾时夜提了提手上的丝线，他手中的木偶变得只有普通钥匙扣大小，再也发不出声音。被他用几层纸包住后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接着他抬手抱起了我。

    “我先带你回我的家族。”

    我感觉我昏迷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我躺在床上，顾时夜坐在床边看着我。我发现我又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我怎么了？”我尝试着用手臂撑着坐了起来，有些无力。

    顾时夜忽然靠近我，“人偶师只需要服下对方的血”，他把软枕垫在我腰后，“然后让对方自愿把施过术法的法器刺入自己的身体，就可以把一个人变成自己的人偶。”，他又扶着我肩膀让我靠在上面。

    “所以我是你的人偶了？”

    “是，这种术法没有破除的方式，只能缓解。人偶只要得到自己人偶师的血，就可以在一天的时间内短暂地恢复。”

    我愣愣地看着顾时夜。

    “你以后只能和我生活在一起了。我会每天给你，我的血。”

    他的话语缠绕扭结成一阵阵突然又剧烈的痛苦，无法逃脱的禁锢感扼住了我的心脏。我感觉两眼开始发热，只得闭上眼。我们的身体不是会出现一种漫射状疼痛吗？疼痛渗透到患病部位以外的地方，但一个医生压住痛点时，这些地方就会失去疼痛的感觉。可是在这之前，由于疼痛到处渗透，我们说不清楚是怎样的疼痛，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疼，以为这是命中注定，肯定治不好了。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么？”

    在一起？我愣怔一瞬，睁开眼，对上他热切的眼神——近乎祈求般，又好像夹杂着一丝痛苦？我摇了摇头，我自然是愿意和他一起生活，但我不想以这种方式。况且他在这个世界……与我并不相识。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吧。”我苦笑着，垂下眼帘试图掩去心里的失落，抚摸覆盖在身上的深蓝色丝被。

    “嗯。”他淡淡回应我，又抬起手看了看表，“起来吃饭吧，翠姨已经做好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什么胃口，倒是想躺着继续睡。或许，睡一觉就能想开些吧。

    “不行。”顾时夜忽然掀开被子，我茫然地看着他拉过我的手腕，把我打横抱起来。“你已经三天没进食了，身体会受不住的。”

    顾时夜把我放在椅子上，拉过一张椅子在我旁边坐下。

    桌上的菜居然都是我爱吃的，翠姨进来时还叫了我夫人？可是顾时夜在这个世界不是不认识我吗？他在密室的表现也确实像不认识我的样子。

    我试探性地问顾时夜：“他们为什么都叫我夫……人。”

    他只是嗯了一声，接过翠姨递过来的热帕子，给我擦拭双手。“你要是不喜欢，我让他们改口。”

    “他们为什么要叫我夫人？”我紧追不舍。

    “因为，我们拜过堂。”他静静地看着我。

    “你……你不是不认识我吗？”

    “因为在密室里，我不能让密室的主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所以我才装作与你并不相识。”

    我心里松了口气，如果他记得一切，那我便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