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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坦白

    季云芊急匆匆到了前厅，此刻魏宅内一干人等都已在两旁候着，见她赶来，纷纷行礼。

    “夫人，一刻钟前斥候来报，老爷泯水一战大捷，已日夜兼程赶回青州，大约今天稍晚些时刻就能到。”

    季云芊接过管家递来的茶点了点头，正欲喝，便见另一人影匆匆从厅外走进。

    一夜过去，魏如钧脸色并未好转，反而更加憔悴。他站在下首处，朝季云芊行小辈的问安礼。

    自他长大以来，已有许久不曾再这样朝她请安。季云芊拿着茶盏的手微顿，才小啜一口，将茶放到一边：“起来吧，看座。”

    她终究还是顾及他的脸面，要在下人面前保他的面子。更何况他如今还在大病，季云芊将他当亲生孩子疼了这么多年，一时间也下不了太狠的手，因此只当做一切不曾发生过一般不给他半分颜色。

    魏如钧虽然坐了，但他何其了解季云芊，当下便猜出了她的打算。

    魏言回来得比想象中更快，以季云芊的性格，定是要将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告诉魏言的，今日很可能就是未来一段时间内他最后一次见到季云芊。

    他的眸光不加掩饰，片刻不离地描摹她的容颜。

    此次一别，下次再见不知是何时。他想要将她看个够。

    他不做出格的事，季云芊也不好小题大做让他将脸转一边去，只能避开他的目光。

    一屋子人各怀心思，在焦急的等待中迎来日暮。

    嘶————

    府外传来战马激烈的嘶鸣，季云芊原本在喝茶，但眨眼之间已将茶盏放到桌边，第一个站起来提着裙摆朝门外狂奔而去。

    府宅门外，禁军整齐林立，唯有最当首有一匹焰色汗血宝马，皮色铮亮，品相威武。一名身披墨色大氅的高壮男人手扯缰绳，脚踏铁蹬，身不动，已自有雷霆万钧气概。

    男人一个翻身下马，原本冷肃的眉目在看见季云芊的那刻尽数消融，化作缱绻爱恋的绕指柔。他的面容本就有与威猛身躯相异的俊美儒雅，如今冰雪消融，容色更如天光乍现，令天地也为之失色。

    他接住奔入他怀中的鸟儿，在她耳边情意绵绵低声唤她的小字：“昭娘。吾归矣。”

    季云芊拼命将头埋进他宽阔的怀中，体会他久违的体温，连回应他的声音也变得闷闷的：“阿和，我好想你。”

    听见这话，男人本就柔和的神色更带上了掩不住的笑意，他再次用力抱紧季云芊，才依依不舍地松开：“走吧，有话进家里再说。”

    四周的禁军一字排开，将魏宅守得密不透风。魏言和季云芊朝宅内走去，直到跨过门槛的那刻，魏言才发现一直默然静立在门边的魏如钧。他神色不变，向自己唯一的儿子点了点头：“子秉也在。”

    随后转头，继续与季云芊说这次出征军中的种种。

    若是以往，季云芊定然会打断魏言的滔滔不绝，让魏如钧先上前来多与他的父亲说道几句，但今日季云芊并未这么做。

    她应答着魏言的滔滔不绝，两人一路回到内院的房间。

    季云芊才将房门关上，身后便有宽大的手臂从后环住了她。魏言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思念，多情而性感：“昭娘，怎么感觉你脸色不好？没睡好吗？”

    季云芊顺势躺在他的怀中，仰头看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嗯。发生了一些事。”

    魏言仍旧贴着她的脸颊，“你说，不论何事，有我在。”

    季云芊想起昨夜的荒唐，一时间又不知从何开口，身体也有些僵硬。

    察觉到她的异常，魏言意识到此事的不同凡响，拉着她在桌边坐下。他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柔软的手，给予她源源不断的温热。

    季云芊终于将头垂下，目光挪到一边，避开魏言的眼睛。

    “……我……日前大宴宾客，酒后乱性……”季云芊声音细若游丝，她自觉难以启齿，但还是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强逼自己将剩下半句话一点点吐出来，“如钧他……被我强迫，我们发生了luanlun之事。”

    房间中霎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