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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边，将自己的碗洗了，又将玻璃杯放在水下冲了冲，转头看到时雾还一脸呆愣。

他挑眉：“给我吧。”

说着向时雾伸出手，眼睛瞟着她手里捧着的空碗。

“啊，”时雾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到他的眼神和动作，才明白他的意图。不过，自己的碗，让别人洗算怎么回事，她连连拒绝：“不，不用，我自己……”

话还没说完，顾晏沉好像有点不耐烦听，直接伸出手，将时雾手里的碗拿了过来。

挤洗洁精，擦洗，冲水，一系列动作，自然而然，好像这事已经在他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他额前碎发有点长了，斜斜地搭在眉头，水池边的玻璃窗上，密集地打了无数颗雨滴，这水汽好像沾染到了他眉眼间，越发清俊。

时雾看着他洗碗的动作，忍不住将视线定格在他脸上。似乎是她眼神太过专注，顾晏沉突然偏头睨她一眼，眸中带笑，还有一丝一缕的戏谑。

她猛然回神，脸有点烧，掩饰性地将刚刚顾晏沉冲洗过的杯子拿起，拧好杯盖，转身放回桌子角落里。

空气太安静，室内只有水流的哗啦声，时雾轻咳一声，正苦于不知道该聊些什么时，才想起自己从一开始就想跟他说的话，还没有找到机会谈。

“那个，李泽尧今天早上跟我说……”时雾尽量摆出一个“老师”的姿态，想跟他好好探讨一下他和她学生之间的友谊问题。

可这种正经的态度一秒钟便破功，顾晏沉根本不等她说完，便抢白道：“说我欺负他了？”

声音满不在乎，随随意意的。

时雾只好点点头：“他早上一来学校就无精打采的，问他好久，他才说是你欺负他了……”

“说你抢他的青柠蜂蜜水……”

这种“欺负”，实在算不上什么事儿，她都不好意思说，可学生既然告到她这儿了，她就得了解一下。

顾晏沉洗完了碗，又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手，听了她的话，不急着回答，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转身低头看着时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水珠。

他眼神清澈，态度太过无所谓，整个人看起来太过美好。时雾突然对李泽尧这话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态度也动摇了起来。

“要是你没有的话，就当我没说吧……”

时雾扬扬手，往后退了一步，想要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

可顾晏沉却不准她退开，随之往前一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看着时雾道：“我有。”

“啊。”

这回答出乎时雾意料，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半晌才想起来问：“那……为什么啊？”

顾晏沉转身，望向窗外，不看时雾，声音沉稳地说道：“那杯青柠浓度太高，小孩子晚上喝对胃不好。”

他言辞恳切，说的也在理，时雾不由得点了点头。

“也是啊……”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话说到一半，时雾猛然抬头，看着顾晏沉，犹犹豫豫试探着开口：“可是……可是你昨晚，不是也让我帮你做了吗？”

“你昨晚算起来应该喝了两大杯呢，不是说对胃不好吗？”

时雾一边说，敏感地察觉到此时正背身对着她的顾晏沉，耳廓染上一层可疑的浅红。在她说完时，那抹浅红已经变成了深红。

他皮肤本来就白，那两只充了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