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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缰,让那匹乌云驹随意离开,苏阆然步子一转,走向了一处巷角的酒馆处。远远地,便听到不同于楚人的粗狂声音——“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狠角儿,欺我西秦无人乎?!”“好不容易趁这妖妇出京城!誓报我国仇!”酒馆里七七八八地聚着一些江湖莽人,一身的匪悍戾气,却是个个武息沉雄,不似寻常人。其中有人嗤笑道:“何必呢,我们又不是朝廷的人,这回是国中余下的那些易门之人恨不过,花了大价钱请我们来抓那妖妇。那妖妇可是贵得很,抓活的赏金百万,带死的封侯拜相,易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诸位有牌子在身的都有领赏的资格不是吗?”“只怕有些蠢货在路上就耐不住动手了,怕只怕打草惊蛇!”“放心,折花郎这小子向来稳得很,就算防得住我们,他那边可是万无一失……嘿~倒是听说东沧侯殊艳绝丽,便宜了这色中饿鬼。”众人冷笑间,骤见有人站在门口不知多久了,惊觉在场众人竟无人发觉何时门口站了人。按刀在手,为首的大汉定睛一看,只见这人腰间悬着的匕首乌金为鞘,不似中原所制,挑眉道——“匈奴人?怎么看着不太像啊。来做什么的,若路过,今日你可走不了。”苏阆然微微抬眼,扬手丢了面沾血的牌子在他们桌上。“劫东沧侯,算我一个。”他说道。第169章犯上祖宅的家宴不同于宫中那般刀光剑影,但也总少不了些许勾心斗角,一会儿这家的婆姨说那家的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会儿那家的姑母笑这家的□□人短长。陆大人不在乎这些,回了家就好比放风的鹞子一般,抱着家里最小的胖侄女上伙房蹭糖吃。而中堂摆开的三四张桌子上,白日里还嬉闹的闺女们此时好似冻蔫儿了的鹌鹑一般,满脸都写着闯了祸。有胆大的压下明日就要被问罪充军的臆想,悄悄拉着自家的长辈问道:“……上首那中间空出来的位置,是给谁留的呀。”长辈望了一眼正堂最中间的那张酒席上,陆学廉和陆母二老中间还空了个位置,面色一时复杂一时又得意:“还不是咱们家那位侯爷,虽说与你是同辈,可见了后莫要少了礼数。”“那这位姐……侯爷她,在咱们家排行第几呀?”“排行老六。”问话的小丫头顿时吓得不敢出声,绞着袖角忐忑不安地四处瞄。不一会儿,祭rou出了锅,菜肴上满了酒席,陆氏族人便齐聚一堂准备等人开席,但中间最是该在的人,却不在席上。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陆学廉正暗叹这丫头又不知道哪儿玩儿去了,忽然下首一个年轻俊俏的书生起身敬酒——“侄儿记得幼时来遂州时,府宅门前黎庶尚可见饥色,而今故地重临,却见万象更新,值此新年,愿吾族天伦常乐,愿大楚国祚绵长。”会说话的晚辈总是讨人喜欢的,他这站起来一说,便点开了新春的氛围,陆学廉一时也放下陆栖鸾不在的尴尬,面上挂起笑意举杯:“子琦说得好,这些年忙于他事,难得家人相聚一堂,来,满饮此杯,以庆新春!”气氛一时间便被带了起来,陆学廉一杯酒喝到一半,忽然余光瞥见陆栖鸾背上背着一个侄子,怀里抱着一个侄女,自己嘴里叼着半串糖葫芦,脸上也不知是哪处放烟火沾上的药灰,一脸皮样子正要出来。“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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