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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穆袅袅在mama的严刑逼供下颤颤巍巍地拿出那张打有鲜红的七十三分的试卷的时候，mama果然震怒了。穆袅袅知道，在mama的眼睛里，一百五十分的考试题考七十三分无异于考了个零鸭蛋。当然穆袅袅不会这么觉得，而在穆袅袅的眼睛里，七十三虽然还不到一百五十分的一半，那也是她在试卷上写下的一笔一划所得来的，是付出过的收获，是没有因为mama去跟班主任打过招呼而得来的格外开恩亦或是开小灶。

开小灶，当穆袅袅第一次从语文课本上面学到这个词的时候，就深刻地记住了它。

在穆袅袅看来，开小灶就是有钱的家长费尽心思去安排自己家的小孩子上的补习班，老师们把平时在课堂不会讲的课本里没有涉及的而考试会考的题型用一些周六周天的时间来给上缴学费的学生们另开的小课堂。

“这一周你就去给我上补习班，我已经给你报名了，你带着学费过去就可以了，是另一个学校的老师，每一年都能百分之九十把握高考题型走向。”mama把穆袅袅的试卷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扭过头连看都不愿再看穆袅袅一眼，穆袅袅知道，这一次，mama是真的生气了，非常非常

“可是，妈，我才高一。”明知道mama已经生气了的穆袅袅还是铆足了劲，再一次试图去反抗mama的决定，这么多年里穆袅袅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么认真地去与mama争辩过，是因为什么呢？穆袅袅也不知道，穆袅袅只知道，此刻的她心烦意乱极了。

上省重点初中是mama的决定，学声乐是mama的决定，上补习班也是mama的决定，就连从小到大和班里的谁谁谁做朋友都是mama的决定，可是，mama，你有问过我的决定是什么吗？哪怕是一次，你有问过吗？穆袅袅攥紧着蓝色校服裤子，尾指的指甲深深地陷进穆袅袅的掌心里，可是此刻的穆袅袅，心更痛一些。

“高一怎么了，你看看人家许秋怡，啊，人家从初三暑假就一刻也没闲着，又是上舞蹈班，又是上声乐课，又是上形体，还顺道把高一的知识也提前学了，你看看人家开学初的分班考试成绩，我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你弄进重点班的，你都玩了一暑假了，还没玩够啊？”

还没等mama说完，穆袅袅就扯着嗓子大喊:“那你倒是省着点劲啊，我都替你觉得累。”从小书本就告诉穆袅袅，这个世界上不是你的分贝比别人大你就是对的。可是这是第一次，穆袅袅终于意识到，在高考这件事情上，与mama的试图沟通是徒劳的，于是对着mama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几分贝，说完转身就跑回自己的房里啪地一下把门狠狠地关上，摸着胸口此起彼伏的心跳，任由mama在外头敲着房门大骂她反了天了，翅膀是不是硬了，自己会飞了，就再也没敢喘一口大气。

她哪里有翅膀呢？mama从来就没有试图让穆袅袅自己飞过，你看，连mama自己都不相信穆袅袅有一天也会有自己的翅膀，幻想着能飞到海阔天空。

当外头终于恢复了平静，仿佛瓢泼大雨刚刚从未曾降临一般的平静。只是这样的生活隔三差五就会上演一遍，穆袅袅和mama的瓢泼大雨，mama和爸爸的锅碗瓢盆叮当作响，穆袅袅早就已习以为常了。

只是有所不同的是，现在的穆袅袅有了一个喘气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