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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沉醉的表情像极了蛇吐露的蛇芯子一样冰冷，甜腻，可怕，那让他觉得喉咙里有些什么，很想吐。

可他的胃里经常是空的，他只能跪趴在地上呕吐出一口一口的黄胆水，满嘴的苦涩让他痛苦的掉着无用的眼泪。

住在他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眼神和话语也让他知道了什么叫肮脏，羞耻是什么意思，他的母亲是人人都可以唾弃一口的存在。

。

可他还是会心存幻想，觉得他的母亲还是爱他的，毕竟她生下了他养育了他，只是逼不得已才要靠卖身才能活下去。

他想着他会努力捡垃圾努力赚钱让她过好日子，他们一起离开这条泛滥着腐朽气息，矮小平凡蜗居的小房子，离开这片肮脏的贫民区。

可是没等他实现这个愿望，他的母亲要将他亲手推入他厌恶的地狱。

看着她满脸堆笑的对着男人媚笑的样子，她的手像铁手一样死死箍着他的手腕，一只手要扒开他衣服的样子，拼命挣扎哀求的他，忽然觉得无以言语的悲哀。

他不想这样，不想像他的母亲一样糜烂在这片肮脏的地里。

他鼓足了勇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的眼里闪过惊讶，随后被夏池清一口咬在了手腕上，她吃痛的松开手，怒骂着，“你这个小杂种！”

没有丝毫将他当儿子的态度，她只是将他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一个她厌恶的小东西。

可这个一直在她掌心里蹦跶不出去的玩意儿，从来不敢反抗她任何举动的杂种，现在居然敢反抗她，这让她大为光火。

看着夜色里逃出去的人，她也没有去追，他能去哪儿，他根本无处可去，看着吧，这个小杂种迟早就会在哭着回来，跪在她面前求原谅……

到时候她会狠狠的惩罚他！让他知道她的任何举动任何决定，他只有顺从才是对的！

男孩跌跌撞撞，满脸惊慌的跑出了“家”，慌不择路的在黑夜里在那条泛着各种臭味，泥泞的小路上奔跑着。

他一刻也不敢停歇，生怕后面女人会追过来，把他抓回去。

他没有丝毫的目的地的跑着。

没有了奔跑的力气，跌倒趴伏在地上，也依旧手脚并用的像只野狗一样，在地上爬行着……

最后闯入了与他的世界里格格不入，干净整洁的街道上。

他看着头顶上亮的如同白昼的太阳一样的灯，回头看着漆黑一片的身后，彷佛黑暗里随时都会跳出猛兽将他吞食。

他浑身都是伤，疼的厉害，却不敢在原地停留，依然拖着没有力气的身体，手指扣着地面，掌心用力的摩擦着地面，用力的攀着地面，向前爬着……

最后累晕过去的他，不知道是谁将他搬到了垃圾桶旁。

醒来的时候他看着这条陌生宽阔的路旁，铁皮的垃圾桶都比他要干净，要漂亮。

靠在垃圾桶旁，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眼前泛着白光，饥饿感在慢慢消失。

……

“你，还活着吗？”

他听见一个男孩稚嫩的声音充满了疑问。

他努力抬起下垂的脑袋，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在一起，那一刻他好像看见了天使。

他没见过天使，但他从身边的人嘴里听说过，天使长得很漂亮很可爱，笑容很美，很干净，很纯洁，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都能放在他的身上。

他听见天使张着嘴巴在说，“爷爷，我捡到了一个人，我们把他带回去养吧！”九岁的江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