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完） (第2/2页)

来，手一滑，整个人跌落在酒桌上。

    “要是还能爬，就爬出来，要不然你什么时候酒醒了自己再回去。”贾诩回应道，看对方毫无反应，疑惑着走近，拿拐戳了一下郭嘉的腰，却被抱住了拐杖，害地贾诩差点没站稳，“耍什么酒疯？”

    “你别生气啊…文和，我明明看到了…但是我不想面对…文和别走呀…文和…”贾诩皱着眉，看着郭嘉烂醉如泥，从拐杖缠到自己腿上，眼睛眯起，这个状态，正适合带去阉了呢。

    “文和…我闻到了…”

    “什么？”贾诩皱起鼻头，酒气太冲了。

    “你在想很坏的阴谋…我闻到了……”说着，郭嘉委屈地蹭了蹭贾诩的衣摆，贾诩直犯怵，拿拐杖抵着他：“别犯病，你走不走？”

    “啊…你抱我走…”“那你烂在这儿吧。”

    被毫不犹豫地拒绝后，郭嘉沉默了，久到贾诩站累了，久到晚风吹得屋内酒气快散尽了，久到贾诩觉得郭嘉睡着了，才要抽腿离开，但又被紧紧抱住，“文和，我难受，你安慰安慰我…”

    “难受吗？我可以杀了你。”

    “哎呀，你吓我…我怕。”

    “郭嘉，你到底走不走？别耽误我…”“文和，你抱抱我。”说着，郭嘉抬起头，朦胧的目光望向贾诩。

    “你在梦游吗？”贾诩皱着眉，觉得自己耐心不多了。

    “文和啊，等我们都死了，一起埋在池底好不好？给你的荷花当养分，来年呀，就会开的很多很多，很漂亮很漂亮，像你一样…”

    贾诩心一颤，记忆如潮水涌现。郭嘉却慢慢悠悠轻轻说着，不像在开玩笑。

    没由来的荒凉席卷了贾诩的内心，“我看到了好多东西，太多了，挥之不去，如利剑悬于头顶，无法躲避…”郭嘉低下头，将脸埋在贾诩衣摆上。

    “什么都无法改变…什么都做不到…成千上百的人命，只是刹那，转瞬即逝…躲不开，忘不掉，逃不了……赢什么呢，我想要的再回不来，永无临日…我什么都抓不住，却一直在感受失去…”

    贾诩感受到大腿上附着的布料湿了。他莫名疲惫，看向窗外已黑的天空，几颗星星刚出现，零零散散点在黑幕上，常人看来它们离得很近，只有几根手指头的距离，但要是从一刻星星走到另一颗星星上，几辈子都走不完呢。

    “郭奉孝，到底谁才能被你选为这乱世的英雄啊。”说罢，贾诩推开扒在自己腿上的人，坐到郭嘉腿上，俯身。

    晚风解读风情，吹动二人散乱的发丝，交错缠绕。

    “真难缠啊。”贾诩扯着郭嘉，醉醺醺的人无意说出这句话，“小文和，你是不是喜欢我？总跟着我。就算是文若的意思，也没必要吧？”打着酒嗝，不知道自己已扰乱一个人的心思，郭嘉扑在贾诩背上睡了过去。

    一吻毕，贾诩慢慢离开身下人的嘴唇，却被拉住手，“再来一次…”二人抵着鼻尖，潮红的脸颊发热，郭嘉说话时的热气扑在贾诩脸上。也许是这样，才说的通贾诩脸上绯红色的源头吧。

    “别得寸进尺。”贾诩推开又要贴上来的脑袋，撑着拐杖自己摇摇晃晃站起来，“发疯发够了就走，要不然再也别回来了。”郭嘉忙起身，扶着贾诩，二人往外走着。月光知晓他们的心跳。

    原来只是铸剑的砺石，夏荷的养分。飘摇在风雨中，成为群星中的一员，也是他们。

    贾诩勾开躺在自己肩上沉睡着的人的碎发，望着马车窗外的星空，想起少年为自己赠花的夜晚，想起某个午后少年的调笑。

    “文和，如果你是女孩子，一定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