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风渐起 (第1/3页)
宣政殿中,皇帝看着洛阳官员上呈的奏疏,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欣慰笑容。 在姚清和姚霖的争斗暗流逐渐上浮后,皇帝还是第一次如此宽慰,慕容洵不禁问道:“陛下缘何如此舒心?” 其他朝臣也都竖起了耳朵等皇帝的话,只见皇帝将奏疏递给慕容洵,慕容洵心中还在疑惑,各州府县上呈到长安的奏疏都会经过他这边,印象里也没有什么大消息啊。 慕容洵扫了一眼奏疏,心脏猛地跳了起来,上面写的是姚元昭在洛阳治水的事迹,他算是明白为何这封奏疏直接呈到了皇帝面前,洛阳的百姓为姚元昭缝了万民伞,这等大事必然是急递直呈到皇帝跟前。 “真不愧是我与观音奴的孩子。”皇帝眼底笑意更浓,他口中的观音奴便是先皇后的乳名。 “燕王果真深得陛下真传。”慕容洵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顺着皇帝的话说下去,他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如果说之前姚元昭处理吴王调戏自己王妃,顺便弹压了吴王气焰一事尚属情理之中,那么这次就是姚元昭的首秀了,手腕魄力实在惊人。 皇帝笑吟吟问左右道:“去看看元昭现在到哪里了,快进长安了吧。” “回陛下,燕王殿下刚递来信,说是绕道先去一趟公主的陵。”王琦将收到的信呈给皇帝。 “嗯,元昭一直忙于政务,是许久没有跟元嘉说过话了。”皇帝眼中也流露出了悲伤的神情,不过他更多的是对姚元昭的满意。 ----------------------------------------------- 姚元昭走下马车,跟颜钟玉徒步走向姚元嘉的墓,通往陵墓的道路被值守的驻军打扫得很是干净,只是两旁的树都已长高,无声地提醒他们时间过去了多久。 “不知道青瑶姑姑现在是不是在母亲陵前诵经。”姚元昭走在石板路上突然提起了青瑶,在颜钟玉不知自己底细前都是青瑶近身侍奉她,之后母亲去世,青瑶便自请为皇后守陵,一走就再没回宫过。 “许是吧,娘娘生前便常诵经祈福,青瑶jiejie耳濡目染下也会为娘娘祈冥福。”颜钟玉看着眼前这一望无边的苍茫树海,心底涌出一阵唏嘘。 “其实母亲并非笃信佛法,只是体恤子民,我大周奉三清,民间尤其是江南,深受佛法熏陶。”姚元昭得益于小时候被有意无意忽视,反倒是作为半个局外人,看得明白,她母亲诵经礼佛无非是为了安抚百姓罢了。 “不过,也存了为你积德的心思吧。”即使过去了很久,颜钟玉也依然记得皇后看向姚元昭的眼神,心痛自责又带着深沉的牵挂,或许她在佛堂前也真真切切为了自己这个风雨飘摇中的孩子在祈福吧。 “嗯,母亲啊,一直都挂念着我。”姚元昭低头看着脚下不断向远处延伸的岔路,此处向东便是陵寝了。 姚元昭的回忆被颜钟玉的这番话拉扯到了小时候。 ------------------------------------ 佛龛前,皇后跪坐在蒲团上抄写着经书,姚元昭抱着自己的小球,轻手轻脚地走到母亲身后。 “稚月,怎的突然来了?平日里不是觉得香味熏鼻子吗?”皇后不用回头都能分辨出姚元昭的脚步声,她回头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孩子。 姚元昭懵懂地眨了眨眼,从一旁拖来一块跟她差不多大的蒲团,一屁股坐在了母亲身边,小脑袋搁在案几上。 “是刚跟元嘉玩过吗?”皇后抚摸着姚元昭后颈被汗水沾湿的小绒毛。 “嗯。”姚元昭的下巴抵在案上不好点头,便小小哼了一声。 随后,姚元昭又瓮声瓮气地指着纸上看不懂的文字,点了点还未干的字迹问道:“母亲,这是什么?” “母亲在抄法师从天竺带回大周的经书。”皇后伸手将面前的经书拿到了姚元昭眼前,用纤细的手指从上至下划过。 “母亲,这是什么字啊?我看不懂。”姚元昭眯起眼睛瞧了半晌,也不明白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这是梵文,天竺那边的佛经都是梵文所著,法师西行十七年方求得这些珍贵的经书。”皇后耐心地为自己才三岁的孩子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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