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夜访 (第2/2页)

  “是，是离婚。我们当时那样显然不能再在一起生活了。我的妻子希望我能够改邪归正，可什么是邪，什么又是正？”绅士站起身来，他背着手在屋里走了一会，似乎是在消磨他的怒气。过了很久，他对记者道：“喝茶吗？”

    记者摇了摇头，绅士便自己泡了一壶茶。茶香浓郁，是正统的东方茶叶，记者开始后悔他为什么拒绝喝茶——他还没有尝过东方茶叶的味道。

    绅士继续开口道，“后来我和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但这不重要，你问的是什么来着……嗯对，后来我加入了吸血鬼阵营。”

    “这没什么重要的，”绅士补充道，“做一个吸血鬼和做一个人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我还是会在白天出门，鲜血是我的必需品。”

    记者道：“那么……先生，请问你和你的妻子是怎么和好的呢？”

    这问题正中下怀了。绅士重新在皮椅坐好，他喝着茶：“后来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我的妻子仍然为正道奔走，他永远热枕于拯救世界，自己头一个冲在前面……他血淋淋的。”

    “……他血淋淋的，”绅士缓慢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旋即叹气道，“没有我，他就会把自己当做祭品，献给和平。”

    “他在我的怀里死去很多次。”绅士端着茶壶，往茶杯里又倒了一杯，“你没有见过他的身体，很多伤疤，新的，旧的……你要知道，爱情里总要有人先低头。虽然我的妻子总觉得是他先和我和好的，但并不是。我在别的地方悄悄看他太久了，我知道他要和我和好，我一定会接受。”

    “后来，我后来变成了吸血鬼，但我和我的妻子一直都很恩爱，不论我变成什么样他都会接受……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爱他的原因。我们的灵魂是世界上最契合的，我们互相爱着。”

    “……”记者记录的笔一顿，他连话也没说出来。

    绅士道：“后来的事不需要提了。我为了防止他去送死，无时不刻站在他身边，提醒他，你还有一个丈夫要养。直到现在，他终于肯闲下来陪一陪我。”

    记者道：“现在吗？”

    “对的，不过他在睡觉。”绅士点了点头，“天亮了，你该走了。”

    别墅外日光缓缓升起，记者总觉得今夜天亮的太早。别墅大门关上的一刻，天边太阳陡然坠落，摔在河里，变成一片月光……是吸血鬼骗了他。

    显然吸血鬼没有耐心再接待他了。

    记者跑回去敲门，喊叫，但别墅像死者的一具棺材，没人回应。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里十分清晰。

    绅士回到卧室，床上躺着一名白发的男人。他坐在床边，伸手触碰对方，但并不会有回应。

    男人像睡着了。

    绅士挽起一只手，放在他的脸颊一侧，缓缓道，“……我的妻子。夜安。”

    他俯下身去，亲吻妻子的脸颊，像平时所有的日常一样，将人抱起来，脱下外衣，盖好被子，相拥而眠。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太久了，久到绅士已经忘记时间。他的妻子——心脏还有一块血窟窿，没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