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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着,钟离的温度总是比他高一些。 客卿发现他醒了,就站在床边,先是出去把团雀放在鸟架子上面,又抓了一把什么东西,示意他伸手。 摩拉克斯不是很想动,敷衍地探出尚在的手去拿。 “怎么那么笨,连飞都忘记了。”摩拉克斯懒洋洋说了句。 钟离把他的手从“拿取”的动作改成张开手掌“接住”的动作,这才把东西放在他的掌心上。 从魔神接触到那东西的一瞬间,他就握紧成拳。 “你从哪儿得到?”他从床上坐起身,有些惊讶地开口询问道。 “那只岩晶蝶……”钟离说到这东西,定定地看了摩拉克斯一眼,然后继续说,“有一位矿工得到了斫峰之刃的残料,岩晶蝶循着气息过去,对方把余料和蝶一并送回我手上。” 摩拉克斯的手微微张开,掌心中正是那枚破碎的石珀。 男人用双手包裹住魔神的手,就像是捧那只岩晶蝶一样,钟离用细微的力量让他紧紧抓住那些残余下来的石珀。 “岩之魔神初次得到「契约」的那一天,他从无杂质的石珀中削出长刀一柄,挥剑斫去山峰的一角,他以自身和子民的契约为锚点,建立了一份契约。这块石珀正是那把长剑的余料,其中蕴含的柄权虽不是「岩」的,却对你也有作用。” 钟离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失去的柄权可以用别的柄权来填补。” “这算什么……?补救措施吗?”魔神念出人类的词汇,感觉有些拗口。 “不过是一只手臂,血rou还会长出来的,”摩拉克斯将这石珀退给对方,“倒是你自己,我是知道你的,对于你来说,磨损怎么办?” “若我连过去都报否定的态度,不管是什么样的存在,无「过去」的也就无「将来」……” 他的话被魔神打断:“你没有否定我。” 在摩拉克斯说话的时候,从他断臂处飞出的岩晶蝶在二人眼前转悠着。 魔神止住了话,似乎很不愉悦,他将那些石珀塞进钟离的手里,然后把这只代表“巉岩之梦”的岩晶蝶抹成岩元素融回身体内。 “我在尘世间,听闻凡人如此说:过去无法参与的事情,未来也可以共度,”摩拉克斯的指尖,那些岩元素跳跃着,被他揉进血rou里,“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这并不是什么需要担忧的事情。” 他的目光转向那已经浑浊的金珀,千年转瞬即逝,哪怕是天成的无杂质金珀,也会被时间强行夺去亮色。 “我不会成为你,我也不能成为你。”摩拉克斯再一次说出这句话。 “人生总有诸多缺憾,至少在那一日抵达之前,我希望并无遗憾。”钟离将这些石珀捏碎,提取出其中的柄权,为魔神重新塑造了那只手。 “为何?”魔神抚摸着新长出血rou的躯壳,他歪歪脑袋,并不解。反正这些柄权还是会消散,现在这样做仿佛无用功。明明钟离已经知晓,他是作为「过去」在活着。 “我们曾用日晷记录时间,日晷的影子走过一圈就是一天,永远沉默的日晷会永远记录时间。”钟离亲吻他的耳坠,然后亲吻了一下他的脸。 “所以「不移晷」的意思是瞬间,是与坚毅魂灵的磐岩相反的状态。” “你不会成为我,是因为你并非我,”客卿缓缓说,“至少在这一场梦结束之前,不是吗?” 对话时,往生堂客卿的后腰处,那枚神之眼发出轻轻的、细微的、如同花叶坠落般的响动。 岩之魔神发出笑声。 摩拉克斯捏住对方的手臂,把对方往怀里带。 他们在床上相拥并且亲吻。 “我们的过去、此刻、未来会一直在一起,”摩拉克斯摸着他的脸,描摹对方的眉目,“你说得对,我不是你,因为我是你的一场嵯峨巉岩之梦。” 岩之魔神的手从脊骨一直滑到他的后腰处,神明的视线投向了他,可是那枚神之眼在魔神触碰之时,猛然破碎出几条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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