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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第3/3页)
伊邪那羽脸色有些发白,脚步算不上稳健,背上背着个小书包;他身后的羽姬正抱着个熟睡的小孩,感受到迎面吹过来的凉风后,一边给怀里的小家伙戴好帽子,一边将毯子裹得更严实了些。停舰台到地面还有一段舷梯,她抱着对自己来说并不轻松的八俣斩,心里想着如何安全地将自己和弟弟安全送到地面;可这份担心属实有些多余,她的王太子兄长早在羽姬来到舷梯之前便已经走上塔台,将她怀里熟睡的弟弟接了过去。 “许久不见,羽姬,羽。” 十七岁的八俣天几乎已经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一对血红的蛇瞳常常令人想起手段残忍的白发蛇王。他几年前就已经分化成了Alpha,身上散发着和八岐大蛇相同的味道,如果人们不知道八岐大蛇从前的那个身体已经死去,将眼前这个气质别无二致青少年认错成八岐也不为过。 “听说你受了伤,现在好点儿了吗?”八俣天似乎是在关心自己的兄弟,口气却冷冰冰,如同例行公事。 伊邪那羽听见大哥的“关心”,嗤笑着“嘁”了一声。他的语调算不上友好,嘴里吐出来的话更是夹枪带棒,似乎专门在挑着对方的痛处嘲笑:“我好得很,不知道大哥的药罐子最近是不是又吃空了?” 少年挑衅般的回敬惹得八俣天挑了挑眉。他刚想说些什么,怀里的八俣斩突然吧唧起了嘴,似乎是梦见了在吃什么好吃的。 伊邪那羽还想再补刀,比如问问大哥有没有哭鼻子——但都被羽姬一个眼刀拦了下来。在蛇神舰中,八俣斩因为恐惧一直在哭,她又要给伊邪那羽配药,又要照顾几乎滴水未进的弟弟,还要防着父亲来解决他一心想杀掉的“小野种”。羽姬战战兢兢地照顾好这一大一小,十二点多才把八俣斩哄睡着,所以她并不希望因为这对兄弟之间的奇怪冲突吵醒她好不容易哄睡的弟弟。 “时候不早了,回去之后你们两个想怎么吵都可以,”羽姬脸上带着疲惫,“先把弟弟安顿好,别让父亲看见他。” 领会了meimei的意思,八俣天转过身走下舷梯。伊邪那羽的脚步发虚,知道他气血亏空的羽姬叹了口气上前搀扶,也跟在八俣天身后一步步走下来安全落地。负责接待王嗣的飞艇已经停靠平稳,在人们的目送之中接上几位殿下,而后发动起来,向王宫飞去。它在空中渐渐缩成一个黑点,地上久候的人们窃窃私语着君主为何还未现身;突然,人群前方传来了如同颂歌般的敬语,后面反应过来的官员纷纷跟随大声吟诵起来,将身子压得更弯、把脑袋埋得更低—— “当审判者升上宝座,无一罪行可逃谴罚。宽恕我的过犯,赦免我的罪孽……我的叹息悲悯如罪人,我的心脏破碎如尘土,火焰焚烧,痛苦万分——” 一双黑得发亮的长靴踩上地面,于靡靡的齐颂声中迈步走来。人群为八岐大蛇自动腾出一条小道,眼睛只敢望着自己跪伏膝盖之前的地面,连余光也不敢分给残忍疯狂的君主一星半点。 “赐予我光辉,勿使我困于长夜黑暗……” 八岐大蛇怀里抱着他还未苏醒的俘虏,走过众人掺杂着敬意和恐惧的谒词。 “一切皆因你的怜悯与慈爱——” 夹道两旁,一名官员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他浑体猛地一颤,全身觳觫着把头埋进臂膀,却听见什么东西“啪”地摔到地上。好在蛇王并未发觉这小小的异常,他奓着胆子微微抬头,只见眼前的地面上躺着一枚发光的金色勾玉。 这官员是个识货的主,两三秒就猜到这东西绝非俗物。他后来找了个机会将勾玉呈送给王宫,偶然提及陛下那次出征归来,几名喝醉酒的大臣便兴奋地接了话,说自己那天窥见了陛下怀中人的一点点姿容。说是姿容,其实也只有一只手和半截脚腕,倒却也让他们魂牵梦萦了好久。 那手五指修长,腕上挂着一只造型华丽的金蛇环镯;裸露出来的半截脚腕又细又白,被一道梏锁扣住的样子极易引起施虐欲望。不愧是打仗也要抢回来的东西,换作是他们,恐怕也会为这样的尤物豪掷千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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