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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第3/4页)
藤蔓是连接自己与母体的脐带,那么这一切都只是与母体的共感罢了。牙齿轻轻磨着口中的藤蔓:但是疼痛与恐惧,为什么沿着脐带来到了他的神经中呢? 真是……无法理解。所以还是昏昏沉沉地睡去吧。 生产日的前兆,是药物也无法缓解的剧烈的阵痛,发育成熟的孢子迫不及待地要脱离母体,去噬咬更多、更多的宿主。藤蔓自外面的池塘中折下几片睡莲叶片,沥干水分铺平在树洞中。提纳里并不明白其中的意义,睡莲叶片这样的凉,似乎并不能起到保暖隔湿的作用,因疼痛而超载的头脑也不允许他理性地思考什么。 对于人类的新产妇来说,单是宫口扩张就要花费上十小时以上,然而提纳里所孕育的充盈着孢子的囊袋,相比人类胎儿的头骨更有可塑性,第一枚囊袋被收缩的内壁挤压到zigong口,自微微张开的出口探出一角。 “嘶——为什么、接二连三遇见这种事……” 提纳里抱着几条藤蔓,尖牙恶狠狠地咬下去:既是为了缓解疼痛,也是为了泄愤。树洞中昏暗的光景在模糊的视野中晦涩地旋转,倘若闭上眼睛的话,疼痛却又会加倍地侵蚀。 粗劣的人形垂下金色的模拟而出的眼眸,漏洞百出的手掌盖在提纳里覆着一层薄汗的脸颊上。几条藤蔓小心翼翼地勾住那个出口的边缘向外拉扯,帮助囊袋更快地离开宿主的身体;而束缚在腹部的藤蔓则勒在zigong上方的位置缓慢收紧。 “好痛……算了,这里连麻醉针都没有,只能咬着牙上了。” 提纳里像脱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泪纵横宛如漫溢的河道,异种的子嗣卡在体内一时无法诞下。他忽然下定了求生的决心,挣扎起身,跪坐在睡莲叶片上。 “不要逞强,巴螺迦修那的孩子。”人形担忧地搀扶住他的身体,“可以抓几个人类来帮你……” “不需要,我一个人就可以。” 所剩无几的肌rou全部绷紧,提纳里很艰难地试图排出卡在zigong口的第一枚囊袋,他清晰地感受到那触感湿润黏腻的粗糙又细腻的异物,从身体的最深处缓慢下落,而藤蔓们好心地卷住囊袋,配合他的动作向外拖拽。异种子嗣比人类的婴儿结实得多,只要不扯破囊袋、让孢子在湿润的雌xue中再度寄生,藤蔓就可以随意地处置它们。 囊袋在短而狭小的雌xue中缓缓沉降,因藤蔓的拉扯作用破开过度紧致的xuerou,终于离开了提纳里的身体。啪嗒一声,被鲜血与黏液打湿白色绒毛(实质为断裂的凋零菌丝)的囊袋落在睡莲叶片上,而双腿颤抖的巡林官再也支持不住,向前倒去,正好扑在人形的怀中。虽然那个人形作为助产士帮不上什么忙,但却可以一定程度上安抚提纳里的情绪。 毕竟,比起蠕动的藤蔓,还是人形更接近自己的同类呢。 “巴螺迦修那的孩子……” 提纳里并不回应它的絮语,只是靠在那柔软的怀抱中缓慢地恢复体力。 人形亲昵地亲吻上提纳里的嘴唇,他本就心情烦躁、扭过头想要躲避亲密接触,但人形却很强硬地捏开了他的嘴巴,两片藤本的嘴唇之间探出一条浅绿色的藤蔓,像蛇信子一样侵入提纳里的口腔,注入富含养料的树液。 他收回前言,口吐藤蔓的人形,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他的同伴。 提纳里擦净唇角的水渍,脱离人形的怀抱,继续貌似还非常漫长的分娩。未出生的“孩子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了,怎样放松身体都无法忽视的剧痛,在他的深处叫嚣着伸展开了利爪…… 最后一个“孩子”也降生了,或者降生一词并不准确,它只是像禅那园那些硕大的重瓣花一样,被层层切开剥开,才能在花期到来时从容绽放。 提纳里双臂交叠挡在眼前,虚弱地躺在睡莲叶片上。在布满白色撕裂纹的肚皮之下,在溅上血迹的双腿之间,凌乱地落着几个包裹着白色绒毛的、像恶性肿瘤一样隐隐颤动的囊袋。他新生的雌xue在漫长的分娩过程中撕裂了,但比起这个更严重的,是因菌丝断裂最终脱垂的zigong,rou壁上密布着囊袋的脐带蛀出的细小空洞。 已经没有力气哭,或者笑了。他只转动着色彩黯淡的眼珠,观察母树的人形:粗劣的手掌来到他的腿间,他推测它是想帮忙把那残破的器官推回他的体内。 “按照常识来讲,应当做些简单的缝合吧……不过植物怎么可能有人类的常识呢。”提纳里默想,然而他的猜测却是错误的,人形把他抱起,放在一旁的衣物上,然后役使着藤蔓去处理那些邪恶的子嗣,“真是过分,把新产妇晾在这里,哈、哈、哈……” “巴螺迦修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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