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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都匍匐着,半晌不能抬起头,唯剩肩头不停颤抖。“靖王爷做得,殿下为何做不得?”她忽然嘶声喊出来,竟是双眼赤红,不甘极了。她反身扑上来,双手抓住他衣袍的下摆,不顾一切地紧紧贴着他,亲吻他腰带上镶嵌的白玉。玉石冷硬棱角刺痛了她的双唇。她皱起眉,却执意不肯离开。但嘉钰仍只冷冷俯视她。“你别会错意。我留着你,是因为我需要一把剑。剑是用来杀敌的。会刺伤主人的剑,没有存在的价值。你若是不愿意,没人逼你。但你若想留下——”他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萧娘,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萧蘅芜怔怔仰脸望着他,良久颓然瘫软下去。嘉钰静静看着那女子失魂落魄的身影。赫然察觉,他竟然与二哥说出了庶几相似的话语。难道他在二哥眼中的模样竟也是如此不堪么?如若不是兄弟,不仗着那一点自幼相伴血浓于水的情分,他是不是也会这样被二哥弃如敝履地冷冷推开?梦境中的霜雪犹似落在心上,一片凄凉萧瑟。嘉钰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用力地咬住了沾染腥气的舌尖。萧蘅芜是扮作药童跟随常年替嘉钰问诊的御医一起进的宫,最先见到的自然是嘉钰的生母万贵妃。但并没有能见到圣上与昭王。据万贵妃所说,自贤妃病故以后,昭王便被陈公公关在清宁宫中,由司礼监择定的人轮番看守着,未经陈公公亲允,任何人都不得进出,着实与圈禁无异。昭王殿下少年丧母,又遭禁锢,于东宫啼哭不止,哀嚎之声彻夜达旦不绝,实在令闻者不忍。但圣上却并不似外间揣测那般受困于阉党。相反,贤妃仙逝当晚,是圣上主动以“思念爱妃,悲伤之至”为由拒绝了一切朝见。这其中,亦包括陈世钦。圣上命人用一盏鎏金铸银的缶盛酒上殿,又在殿中摆满兰芷芳草,焚香起舞,祭酒当歌,以奠贤妃芳魂。倘若陈世钦在殿外问话,便击缶作答。乍闻此讯时,嘉钰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只觉啼笑皆非。父皇果然是在等,等一个可以逆转局势的喜讯。但并不如萧蘅芜所图谋的那样。父皇在等的,是二哥在东南决战的捷报。只要二哥能掌控局势稳坐南直隶,陈世钦就不敢得寸进尺,一切就还尚有可搏。但这一点,陈世钦也一定知道。这老阉狗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挠二哥,甚至很有可能会为此命手下那些东厂爪牙伤害二哥。只想到二哥如今是身处何等险境,嘉钰便是五内俱焚。如若能够,他也想二哥能够立刻回来,全须全尾地回到他身边,让他亲眼瞧着守着,才能安心。可他明白这样是不行的。每一个人都在煎熬中搏命。他也只能熬着等着,直到二哥终于归来的那一天,亲手为二哥打开通向奉天大殿的最后一扇门。“你去把曹阁老和外公请过来。”他出神了好一阵,回头看向仍然跪坐在地上的萧蘅芜。萧蘅芜眼眶里还浸着泪水,眉宇间却全是倔强,咬牙不肯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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