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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融】焉能做圣人(九) (第1/3页)
水珠自高处坠落,一滴一滴地落进潭中,激起的声浪静久未散,回荡在室内,打乱所有静默。 石室中央,卧着两道蜷缩的人影。 广陵王几乎一夜没睡,浑身都酸得厉害,她真的要怀疑昨夜其实自己是被刺客抓住打了一顿,看傅融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怨毒。 二人身下垫的是她的外袍,昨日闹得太过,原本傅融的那件外裳垫在身下,被彻底打湿了,汗液jingyeyin液尿液,乱七八糟地糊了整件衣服,实在荒唐。说出去都没人信,他们居然在这样的场合下、这样的攸关间,失控地交欢。 醒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探傅融的额。昨夜睡前她强撑着困意替他重新清理过伤处,睡过一夜,他的温病也未见得好转,令人忧心。虽然为他擦过身子,又撕了方衣角浸水敷在额上,她隔一会便要起夜检查他的状况,热度依旧未消。 原本还能再留一会的,但傅融看起来实在很难受。他睡得一直很浅,可昨夜睡下之后再也没有醒来过。最多只是被噩梦惊扰,忽然紧紧地抱住她,口中不住呓语。 虽然很想再停留一会,两个人都有意地拖延着离别,但此时此刻,她似乎不再有理由留在这里。 “傅融,醒醒。”她拍了拍傅融的脸,俯首在他面上吻了吻。 唇瓣比他的颊rou凉许多,烫得太吓人了。 如果不是她同样负伤,实在不是很想唤醒傅融的,她想让他再睡一会。 傅融醒得很艰难,眼睛被泪水完全糊住了,什么也看不清。仅仅能勉强分辨出面前的人,他揉了揉眼,抬不起手,别提那条伤腿,他的四肢都发着软。昨夜婴孩般不管不顾地发了一通脾气,现下才觉得自己遭了报应,他难受得要命,连话也说不出来,嗓子像被刀割过一般疼。 如此难受,他依旧去捏她的手,然后用垂暮老人般沙哑不堪的嗓音同她说话。“我昨夜……”他有些心虚,像是后知后觉自己发了通疯。 听这声音说话,像是把锯子在磨她的耳朵,广陵王皱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等你清醒一点,我们就走。”她抓着那只手,轻轻捏了捏,“腿伤感染的太严重了,还有知觉吗?” 说着,她在伤口边缘很轻地摁了摁。 傅融摇了摇头,重重压了压她的手,再次摇头。 广陵王沉沉叹出一口气,多少无奈。她早料到最后会变成这样子的,昨夜就不该犯贱招惹他,想到这里,她盯着傅融,缓缓: “你知道我前几日其实有点生气吗?” 傅融借着她的手支起上半身,倚在她怀中,很慢地点了点头。他对她太熟悉了,当然能感觉到的,只是不知道为何生气。 故意把他的工作表排得很满,故意无视他的小动作……那日,他因为被孩子们误会而懊恼,她也只是随意地敷衍了几句,很快把话题引向别处。 他垂眸想了想,捏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 “是因为那一箭吗?” 广陵王深吸一口气,回忆起洛阳城外的那夜,心底的那点火又蹭地冒上来:“我们甩开追兵之后,你朝那个方向看了很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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