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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你真是什么都没学会 (第2/2页)
私情上来讲他确实厌烦透了房行灯,从公事上,这种知道太多事的人东厂从来都是直接处理的。 一只手捏上后颈,沈作顺着力道抬起头,丝毫没表现出来痛楚。 顾明妆是难得地用了力的。 女子指甲刚染过蔻丹,微陷进沈公公白净的皮rou中。 “沈作,顾明渊的事要是走漏了丁点风声,赵鸿光就会将你活吃了。”顾明妆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深沉,表情是连沈作都少见,红唇启合,重点全放在了一个“你”上。 “朝中无主,皇子年幼,我现在有法子要朝中的人对我臣服,可是我保不住你。” 指尖越来越深地陷进去,沈作却感到抓住自己的手在抖。 “我不在的这些年,你做到了掌印太监,就忘了死字怎么写了是么?” “殿下,那事做得周全......” 沈作的指尖攀上女子的手腕,只是轻轻搭上去,没敢用半点力,他竭力解释着事情做得有多滴水不漏。 “殿下不会受到波及的,没有人敢将这事扯到您的头上去......” “权掌得多了,就连自保两个字都忘了怎么写,什么事都敢做。”女子松开手,池水微漾,淡淡血丝随波而散,几乎难以察觉“轻慢臣工、魅惑皇帝、谋逆犯上......跟着顾明渊,你真是什么都没学会。” 沈作没有说话,他抬起眼看面前的公主,满目惊愕,一张口徒劳张开几次,半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顾明妆瞧他这脸色,自知失言,却还是硬着心肠斥道:“我留你在身边,不是要你学成这样的。” 她那时只有十岁上下。天顺二十三年,沈作原本也就能活到天顺二十三年,那年的春天作怪,花早早地开了,天倒又冷回去。沈作生了病,该做的活计一样也不能少,头昏眼花地去御花园里剪枝,正觉得自己至多还能再活三天,被一枝春花砸在了脸上。 枝条柔嫩,一枝春花就能将他砸晕。 顾明妆听见闷响,才觉得不妙,昏死过去的人再睁开眼睛,看见的不是阎王殿。金枝玉叶的小公主满目欢喜,庆祝这个残缺之身迎来新生。 小公主脾气好,沈作在她身边得脸,有体面,私下里更是半句重话也没有。 除了今日。 沈作明白,顾明妆是当真生气了,但是气得是哪桩,他也分辨不出来。 错事太多了。 他是公主的奴婢,却为想置殿下于死地的人鞍前马后,奴婢该忠诚,可他却爬上了龙床,还对着皇帝下手,惹来那么多麻烦。 “赵鸿光不过宵小,殿下不必为这样的事忧心,若是真有一日东窗事发,您将奴婢交出去也就是了......” 顾明妆再也忍不住,抬手赏了他一个耳光。 水珠溅上眼睫,沈作反射地闭目,然后才感觉到左颊火辣辣地痛,他被打地有点懵。巴掌没少挨,可唯有眼前的人没打过他,今日也破例了。 那水珠在眼睫上抖了抖,滑下来的时候晃地就像有人流下泪,可沈作没有,他摆出笑脸,放低声调,将明妆的手掌托起,轻轻揉着。 “是奴婢失言,殿下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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