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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第5/6页)
望着他,敞开领口里,那枚微微晃动的挂坠蜻蜓点水般,忽闪忽闪掠过心尖。 他抿了抿唇,似乎有些难为情。 “我想了好久,到底要送你什么,我也知道或许你什么都不需要。”他的目光微不可见下移,最后停留在她的锁骨,笑笑:“因为你想要什么,自己就会拿去。” “我的一切都被你拿走了,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 微弱的呼吸不可控制随着心跳加快,她沉浸于他低沉更深情的倾诉,深陷不已,没有尽头。 顾盛廷的眼眶多出一道红色浅影,微微沙哑的声音无比沉重。 像在无限追忆,又像在无限追悔。 “我知道七年前,你选择接受我,是抱着飞蛾扑火的心态。不管你信不信,没有你的那几年,哪怕最快乐的时间一晃而过后,静下来,我总会想起过往和你经历的一切,很痛苦。失去你,真的很痛苦。我试图在外面的风情世界晃过一圈,可在银色海岸和你重逢之后,我从来都没有回避过对你的感情。” “或许在别人眼中,我们开始得无凭无据,像两个没心没肺又心狠手辣的人碰到一起玩一遭。我们认识了八九年,可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其实只有一年多。”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扯着嘴角纠正:“虽然那多出来的半年是我自己加进去的。” “因为不管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和我重新确立关系,对我而言,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他这么狂傲自大的一个人,不知道说出这些话需要多大的信念。 那枚戒指在他指节留下了痕迹。 垂眸凝视,百转千回,叶一竹回味过来,突然意识到这个和她走过一段轻狂岁月的男人,正在对她倾吐她从未幻想过的情话。 她完全被他制服,一点声音也无法发出,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冰冷湿濡的手被他托在温暖干燥的指节上,他用指腹小心翼翼又怜惜地轻轻摩挲。 很久,四周空静得让他有些心慌,再次抬起头注视她。 “戒指是一辈子只能送给一个人的礼物,我以后还会送给你很多样式。” “但是今天,叶小姐,请你接受它,好吗?” 没有什么含义的戒指,仅仅作为一个礼物的戒指。 他却像铁了心,一定要戴到她手上。 也是只属于她的戒指,是他送给她的戒指。 叶一竹久久没出声,把他折磨得胸口有梗死似的窒息感。 他情不自禁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一双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我爸曾经也和我妈说过,他可以和任何一个女人说情话,却只想和她共度一生。程褚追了宁雪这么多年,好像非她不娶。” “顾盛廷,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一份感情是绝对纯粹且长久的。” 她有些浑浊的字字句句,像冷水,浇他个狼狈。 顾盛廷知道她从小见证了家庭的破碎,所以她的心,才比别人要坚韧冰冷,不容冒进。 这些年,身边人的聚聚散散,人和人之间的虚假与真情,好像在她那里都是虚无缥缈的幻影。 他感觉在她面前,即使他卸下所有盔甲,也敌不过她的冷绝。 因为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任何强劲的资本和底气去和她抗衡。 没有办法和她来一场正大光明、轰轰烈烈的热恋。为了他的野心,为了隐忍制服狂徒,他要她只能接受他和昔日伤害过她的女人虚与委蛇,和差点毁掉她的恶魔做交易。 现在的顾盛廷和叶一竹,其实不是他不愿公开她,而是她不愿意接受一个不能给她足够保证的男人。 所以他毫无理由生气她把他当“牛郎”,只要见面就情难自禁上床,不见面就是话都说不上几句的“炮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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