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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面前,询问:“吓到你了?” 苑嘉芙摇摇头,忽然牵起他没受伤的那只手的衣袖。 彼时苑嘉芙只是个高中生,两人还没有在一起,恋人未满,兄妹以上,肢体语言总是不自觉透出一种暧昧亲昵。 她看着温明与:“你……如果难过了可以跟我说。” “嗯?”比起对其他人礼貌疏离的笑容,温明与对苑嘉芙的笑明显亲近许多,他俯下身子,温声问:“难过什么?” 苑嘉芙犹犹豫豫地开口:“错过钢琴比赛,很难过吧。” 温明与微微一愣。 他的人生,似乎生来就已经被铺设好了两条道路。 ——跟着温绍原从商,或随外公家从政。 连大学专业也被选择了个不出差错的金融。 但只有苑嘉芙和谢毓婉知道,温明与喜欢钢琴。 可惜谢毓婉身体不好, 温明与并不愿意让母亲与父亲为自己争吵。 只剩下一个苑嘉芙。 她会翘掉学校的晚自习,一个人背着书包换乘两辆地铁来望北大学,只为了看他在迎新会上的演奏。 会在他因车祸手腕受伤,错过钢琴比赛的时候,问他:“很难过吧?” 温明与不想在小自己两岁、还是个高中生的苑嘉芙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但是苑嘉芙目光真诚、语调真切。 他在那一刻还是会酸涩到想要落泪。 后来,因为手伤,温明与钢琴也渐渐弹得少了。 不过苑嘉芙考上了望北大学,成了他的学妹,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不弹钢琴的日子也不算太枯燥。 她开始管控他抽烟,会在他拿出烟盒的时候撒娇跳到他身上,说:“明与哥哥不许抽烟,亲亲我就不会想抽了!” 那时候温明与的烟瘾并不重,和苑嘉芙在一起后更没再碰过。 拿出烟盒只是为了逗逗她,想她黏着自己,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月亮悄悄下落,树影偏移了位置。 烟盒里的烟又少了一半。 尼古丁让口腔充斥苦涩感,一直漫到喉咙、心脏。 温明与将烟头丢进石块凿成的烟灰缸里,望着刚才苑嘉芙离去的拱门好一会儿,转身回到屋里。 谢老爷子很久没有这么热闹地吃过一顿饭了。 孙女带着重孙回国生活,引以为傲的外孙终于想通愿意离开南方回家里发展。人一上了年纪,到了该与世界缓慢告别的岁数,什么功名利禄都排在后面或化为虚影,最想看见的还是儿孙满堂的画面。 谢老爷子一顿饭吃得眉开眼笑。 “明与,”他抱着乔乔,一边问温明与,“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啊?” 温明与拿了纸巾给乔乔擦嘴,边回:“过段时间,目前还有些手续没办好。” “行,那就先好好休息,望北不比嘉南轻松,你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外公把乔乔放进温明与怀里,眼前这个外孙抱着重孙的画面怎么看怎么和他胃口,他乐呵呵道:“如果这几天没什么事,我们就叫老陆老陈他们来吃个饭,几个老家伙知道你回来高兴得很。” 陆爷爷陈爷爷都是当年和外公一起上战场的老战友,这些年陆续从高位上退下来,但在望北,仍然是举重若轻的人物。 外公约他们吃饭,一是出于对这么优秀的外孙想要跟老朋友炫耀的心理,二来也是联络感情。 温明与毕业就去了嘉南,乍然回到望北多少有点根基不稳。 外公想帮他升第一面旗。 至于别的心思……立业了当然也得成家,外公准备等见了面再告诉温明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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