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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开门 (第2/3页)
r>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黄垚钦突然开口,道我今天跟你说的你听进去没有。听进去啦,王滔点点头,又故作姿态地眨眼睛,黄总说的我怎么可能听不进去呢。那你怎么没反应啊,黄垚钦上手去捏他的脸,气呼呼地说。 王滔笑了一下,认真想了想。 “要有什么反应?” “我觉得我只是更心疼他一点。” 王滔的眼神透过黄垚钦,看向飘渺的虚空里。在这样足够安静的夜里沉思,更多的感情便沉淀起来,他开始用从别人口中那些干瘪凌乱的言语,将杨涛的过去和现在重合,发现堪堪拼凑出了一个支离破碎的爱人。 在杨涛的人生中,大抵没有得到过正常的爱。 因为非自愿婚姻而出轨追求自由的母亲,酗酒而家暴的父亲,一方觉得他是累赘,一方怀疑他的血缘,没有人承认过他的存在。这些传言传到他耳朵里已经如此不堪,想必在过去的那些年,他也未必得到过其他人的尊重和关爱。 他是不是也在想,做的更优秀一点,会有人爱自己么?这仿佛诘问,又仿佛诅咒一般的话,让王滔的心脏里生出一节层层攀爬的荆棘,尖锐的刺进去,不见血,只痛着。 做的更优秀一点,会有人爱自己么? 他没有得到过,当然不懂如何爱别人,却也尽了所有努力将那些爱一点点填补到自己身上,甚至想要交付得更多。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他那是爱,他会不会觉得那是一把赤裸的剑,他求不得,也不再求,却是宁愿声嘶力竭地爱着自己。 王滔突然想,是自己应该更爱他一点。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眼泪,冷冷地流进鬓角消失不见,留下的泪痕都是刺痛的。窗外黑漆漆的夜色里沉了一片圆月,像那滴泪湿晕在云轩纸上,淡淡浅浅的昏黄色。黄垚钦抱住他,两个人在温馨的小房间里沉默着。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许是天将明。 湿晕的越来越浅的月亮又明起来,王滔站在一条幽幽的巷子里,月光渗不进来似的。有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屋子前,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个子只到他肩膀,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已长着双漂亮眼睛的雏形。 窗户里有幽暗的光,那光亮里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争吵声和叫骂声。直到玻璃制品打碎的声音尖锐地划破安静,王滔从那些声音里捕捉到了许多刺耳的只言片语。男人咒骂着出轨的妻子是人尽可夫的妓女,活该带着门口那野种一起下地狱,女人则哭着为自己过去浪费在他身上的光阴而喊冤。 他们热烈又激动地叫喊起说了一遍又一遍的离婚,最后谈论起孩子来。好像那是活该被剖去血缘的垃圾,是阻碍女人自由的负担,是结婚时随波逐流的种子,是扯开遮羞布后无人愿意浇灌养护的——一株锈迹斑斑的禾。 他走过去时,小孩子没有什么动静,低头用冻的发红的手握着一截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王滔喊了他的名字,他抬头,可面容却模糊的很,像笼了一层雾气似的,只有双平静冷淡的眼睛。 王滔蹲下去,用手握住他凉凉的小手,然后一起覆在小孩子稚嫩的脸颊上,将自己的额头抵了上去。 我今天考了一百分,酷酷。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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