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1/2页)

    舒宁走到公司门口，原本下班的欢快脚步慢慢迟疑了下来，她远远看到停在门口的那辆车很熟悉；随着越走越近，她确认了这就是汪简的车；与此同时，在她停住脚步的时候，车窗也降了下来，汪简摘掉了墨镜，对着她微微一笑。

    舒宁迟疑了几秒，还是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汪简轻踩油门，向着舒宁喜欢的那家餐厅驶去。

    汪简时不时瞟一下舒宁，观察着她的表情，几分钟之后率先开口，说：“你在生气？”

    其实舒宁并没有生气，下午开会的时候她看到汪简作为甲方负责人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她的确有些错愕；她不知道汪简是否知道她在这家公司任职，也不知道他是否注意到了坐在角落的自己，她只能愣愣地抬着头看着他，看着自己的主管毕恭毕敬地跟他说话。

    那一刻，舒宁只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汪简是那样高高在上，而自己却仍是公司的底层，他们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在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了两个人之间巨大的差距，这些差距在一起吃饭玩乐的时候都被巧妙地隐藏了起来，此时终于不再畏首畏尾，张牙舞爪而来，让舒宁无地自容。

    汪简看到舒宁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知道她此时心情不佳，于是没有再说话。

    其实今天的这场会议，本不需要作为公司高层的汪简亲自出席，甚至整个活动方案他本都不需要过多关注，但他还是来了。从他认识舒宁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舒宁在这家公司上班，她随手塞进包里的名牌早就把她暴露得干干净净；从那个时候起这事就在他心里埋下了一个种子，他并不是因为舒宁的原因而选择了这家公司来承办此次推广活动，但很难说他在最后几家备选公司里最后拍板这一家的时候有没有被情绪左右；甚至他今天的出现，是他少有的，带着孩子气恶作剧一般的心态做出的决定，他甚至已经提前猜到了舒宁在公司里看见自己时会露出多么惊讶的表情。

    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他环视了一圈看到了舒宁，她与平时假期的样子有很大的不同，少了她独有的那份随性和疏离。接下来他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她，目光几次游走到她旁边，但又直接略过她，他怕自己对上那双眼睛的一刻，会像个调皮的捣蛋鬼一样笑出来。他以为会议结束之后舒宁会偷偷把他拉到角落里嗔怪他，或者至少发消息抱怨他没有提前告诉自己，但他想错了，直到下班在公司门口接到她，舒宁都没同自己有任何联系。

    他意识到，似乎就像每一个过火的恶作剧一样，他好像搞出麻烦了。

    “对不起，我今天没什么胃口，我不想去吃饭了，可以直接送我回去吗？”

    舒宁的话像是给汪简下了审判，他知道自己惹得她不开心，但他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于是他试探性地说了一句，“那要不我们一起去兜兜风吧。”

    舒宁点了点头。

    她听出了汪简的惶恐和耐心，但舒宁知道汪简不会真正懂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即使她解释清楚，即使汪简用心聆听，他依旧无法感同身受自己此刻感觉到的渺小和卑微。

    上位者无法自觉的傲慢。

    “以后你应该不会再来公司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