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恐懼感 (第1/2页)

    

102. 恐懼感

    102.   恐懼感

    曖昧誘人的灑水聲從浴室內傳來，剛洗好澡的裴約恆曲黑頭髮微濕，一個人獨坐在雙人睡床邊雙手捧著一杯溫水，海藍色的眼瞳正失焦地落在房門框框的中間某處。

    剛才他蹲在沙發旁，是真的只是被小几絆到了腳趾尾，吃痛時腿一軟後腦枕撞上了沙發角。

    沙發角雖軟，不過無情力狠狠撞上去，還是痛的。

    不過那點兒小小的痛感，本來就不足以疼得他蹲下來緩喘。

    真正令男人怕得不敢亂動的，是那後腦一疼時撞出微暈感。

    他以為，腦裡面屬於『裴約恆』的意識就要暈進混亂漩渦裡，將自己的認知再次打亂並要對還沒回家的曉曉作亂。

    那一刻，龐大的恐懼感和可佈的無助感彷彿雪崩般襲來，如巨石般壓得他不得不蹲在沙發旁，困難地喘著氣，後背直直冒出冷汗，甚至連指尖都失去了血脈流動的溫度。

    直到小女人的軟手輕輕地壓到他摀在後腦的大手上，一絲暖意從冰冷的手背傳到指尖，才勉強地將他從掐住呼吸的懼怕感裡拉回來。

    彷彿再差一點點，他就要陷進無盡的恐懼的帷幕裡，難以逃脫。

    就像之前病發那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生，毫無辦法阻止那樣可怕的自己。

    沙沙的水聲在男人失神的某個間隙中停了下來，一室能令裴約恆感到窒息的寂靜驀地籠罩下來，成了無數條大大小小能捏緊他喉間的荊棘藤蔓，從腳根處一路纏上他的身體四肢，最後圈緊脖子。

    斷了半秒呼吸的裴約恆雙手下意識地掐了掐手裡水杯，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呼出來後，胸口內彷彿被掏空了的心尖處叫囂著需要最軟暖的溫度來填補。

    那份正被他極端地渴求的溫暖，就在浴室裡的小女人那兒。

    於是他側身將水杯放到床頭櫃上，再雙手撐住膝蓋站了起來。

    長腿掙脫無形的纏蔓邁開，裴約恆抬起頭，往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呼求著的方向走過去。

    才不過七、八步的距離，浴室緊閉的門就被男人熟稔地推開，滿室白白濛濛的熱水蒸氣一下子全都往浴室門外竄走。

    將穿好了睡裙子、正在側頭用毛巾擦著長髮的水嫩嫩的小女人抹清在半朦的大鏡子前。

    “老公？”側著頭露出優美頸線的宋初曉頓了頓，抬起頭時一顆泛光的水珠就閃著亮點墜濕了曲圓的小肩，“呃，上廁所嗎？”

    結婚五年，這種人有三急的小事在他和她之間，早早就親密得沒了害羞。

    “曉曉，”恐懼感未全退的男人嗓音沙啞，他再走前兩步就張開雙手一把將她收進懷裡。

    “?”被抱得莫名其妙的宋初曉一愣，卻沒半分抵抗地窩進他的臂彎裡。

    然後抬起雙手輕輕回抱在他的背上，再側了側頭，乖順地將自己的小臉全都賴貼上對方的胸膛，聽他寬厚的胸膛下有點兒失序的狂烈心跳聲，感受他那異樣不穩的情緒。

    她沒有開口問他怎麼了。

    也沒有先試著了解發生什麼事。

    只順從亦無條件地滿足他的索求、安撫他紊亂異常的神緒波動、接納他的躁動和無助。

    乖得像隻軟綿綿小貓的宋初曉一動不動，就靜靜地等著，靜靜地承接了他所有無從說起的不安。

    如願地擁著小女人在懷裡的裴約恆深深吸一口氣，從臂彎內散發出來的乾淨甜香中，漸漸緩和平復了自己。

    卻又不意外地被勾起另一種熟悉又甜美的燥熱。

    對宋初曉的情和慾，就在成婚的那天起，裴約恆從來都是不掩不藏不暪不忍的。

    不是他不想收斂一點。

    但他沒辦法。

    他試過了，但就是真的壓抑不下去。

    而總是縱容著他的小女人，每一回都是那麼乖巧地順著他無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