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8 (第2/2页)

头看过去，在他的目光下廿白羽便只好继续道，“而且靠外力无法拔除。”

    “是吗？”他讽刺一笑，又立即收敛起来，舌头碾着齿根，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留着也好。”

    廿白羽为他担心，“可是陛下，这些钉子长在rou里定会疼痛万分的。”

    蓦然他狠下声音，“就让它痛。”

    想来是情绪过于激动的原因牵动了心脉，澹台烬喉咙一滚颤着身体开始呕血，廿白羽扶住他的手臂，也只能干着急。澹台烬却无所谓了，将手臂从他的手中抽出，只问。

    “孤还能活多久？”

    廿白羽低下眼睛，不太敢看着他说出谎话，“只要陛下好生休养，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什么性格澹台烬最了解不过，更何况他自己的身体他最清楚不过，“廿白羽，你很不会撒谎。”

    被澹台烬戳破了谎言，廿白羽只得说出实话，“太医令说，陛下心脉尽损，就算好生将养，也活不过三年。”

    三年啊，澹台烬笑着道，“这么久，那简直是太难熬了。”

    他面色灰白，唇角残留的血渍呈现出暗红色，就连鬓角的发不知何时都染上了一丝霜白，更显出他目前衰败的身体状态。他还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曾经他努力求存，而今三年都觉出难熬。的确难熬，本以为有一束光亮照向了他，未曾料到那道光亮令他坠入到了更深层的黑暗里。此生第一次也只会是最后一次爱人，就落得一个惨淡的结局收场。

    “叶夕雾呢？”他眸色深深，问廿白羽。

    “在地牢。”

    得到答案他便吩咐道，“替孤更衣。”

    廿白羽急忙道，“可是陛下，您的伤还没好——”就下床。

    “更衣。”澹台烬打断他，只两个字的重音便让廿白羽消了声。不管怎么样，澹台烬这个陛下的决定从来不是谁都能够置喙的。

    玄色曳地锦衣加身，以往极衬他气势的衣裳现在穿来也无法掩盖他虚弱的面色，他直往地牢而去。跟随在他身后的廿白羽想要扶着他走路，澹台烬摆摆手让他退开，他还没有虚弱到需要人扶着走路的地步。

    地牢牢门洞开，他一脚踏进门里。两侧点燃的火光勉强填补了地牢长廊里的部分光线黯淡的区域，让人看清脚下的路。然而他看也不看，径直往前走，光看着背影就能发现他身上根本懒得掩饰的失魂落魄。

    一天前他还是个英明神武的国君陛下，是有叶夕雾陪在身边的新婚丈夫，眼看日子似乎要向好的方向发展，命运就总要冷不丁来捅个刀子。这阵子他惶惶然，总是担心叶夕雾会离开他，而今应验了。

    不仅应验，还过了头，叶夕雾从一开始目的就不单纯，是奔着他的命而来，骗取他的喜欢让他落到今日的境地，她倒是拍拍屁股就想转身离开，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原来他的枕边人一直都想杀了他，她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日日亲近他的呢，他真的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