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绽锦官城【禅亮】_朝堂普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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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普雷 (第2/5页)

朕多生几个,也好让朕择贤而立——不像相父谏杀公子封,只为了让朕这个不争气的太子坐的稳皇位。”

    诸葛亮抬眼,了然:“陛下都知道了。”原来这才是小皇帝发疯的原因。

    刘禅别过头,他突然恨极了自己的无能与孱弱,杏眸氤氲上了些雾气,一张只做笑面的俊脸上交杂着愤怒与委屈,他捏紧了绵软的手指,咬了咬唇,下了极大决心一般:“他碰过你,是不是。”

    “好了,都过去了。”

    两句话几乎重叠到了一处,诸葛亮伸出的手顿了顿,还是收回了。年长者锐利的眸光一点点扫过皇帝微红的眼眶,来自深渊的记忆悄然复苏。

    深牢,大狱。

    诸葛亮迎着微光站在门外,细小的微尘被光线裹挟着打在他精致英俊的脸上。脚下匍匐着狼狈的公子刘封。他攥紧了拳头,额角青筋暴起:“军师可知,我为何想要当皇帝?权力,地位,香车,宝马,还有……你。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是个婊子罢了——谁当上皇帝,你就会顺从谁,是不是?你这么急着辅助刘禅那个废物登基,莫非是他最能满足你?”

    他是如何回答的?不过是看跳梁小丑一般静静地看着刘封,用漠然而怜悯的目光送了他最后一程。

    他回过神,淡淡地瞥了刘禅一眼,暗自嘲笑自己突如其来的示弱,年少者的情爱,终归是做不得数。他笑了笑:“不过如此。”

    刘禅抬头,茫然地拉紧了他的手腕,他虽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明明白白地感受到年长者话语背后的冷漠,还有许久未见的……疏离,于是小皇帝瞬间失了分寸,他急切地问道:“什么?相父……”

    诸葛亮知道同这孩子打哑迷是断不可行的,于是友善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腕,笑道:“陛下所求,不过如此。”

    刘禅瞪大了眼睛,雾气化雨簇簇落下,年轻的皇帝陡然间便感到体内一股怒意在不断膨胀,隐秘的软弱和无助如冰冷的江水一样将他吞没,他要失去他的先生了,是的,失去。即便是在灵堂里欺辱丞相,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失去他,可这次不一样——你误会了!

    他颤抖着攀上诸葛亮的肩膀,一滴一滴的眼泪滴答滴答打在年长者的肩头,刘禅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泪水,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一个皇帝——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皇帝,他顾不得什么年轻人誓要守护的体面,急切,惶然地像失去了保护伞的孩儿,道:“朕……朕只是……”他磕磕跘跘地吮吻着年长者的耳垂,泣不成声:“朕疼……心疼你……相父,朕恨自己如此无用。”

    诸葛亮一时间有些无措——无措这种情绪已经离开他许久了。若是放在二十年前,他大约会将此事作为隐秘的谈资同徐元直分享——有个孩儿竟是说心疼于我。有什么好心疼的,一切的一切,不过如我所愿,如我所求。他想这样回答新皇,却被温热的眼泪烫得遍体升温,一时间的温度竟热的他张不开嘴——于是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微笑着扶住了年轻的皇帝:“陛下啊……”他摸了摸年轻人的发顶,却被冕琉阻住了手掌,刘禅似是不敢置信一般用力扯下了头冠,没头没尾地嘟囔了一句:“相父……摸摸我罢,摸摸我。”

    诸葛亮复又叹了一口气——他发觉自己在刘禅跟前时常叹气,持重的丞相俯身捡起象征着天子身份的十二旒冠冕,无奈道:“君子死而冠不免,陛下可还记得?”

    刘禅将他拥在怀里,极欣悦地吐出一口气:“什么君子……朕不要当君子,朕只要相父。”

    诸葛亮默了默,心终究化成绕指柔,他微凉的手指拂过少年天子的下巴,替他系上冠冕,又郑重地施了一礼:“陛下永远是臣的陛下,谏杀公子封,不过臣为家国苍生考量,并无私意,陛下何须介怀?”

    天子眨了眨眼睛,还凝着泪的眼睫扇动,落下了一滴。他吃吃地笑出了声,拉住丞相的手腕,道:“相父始终是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太子。”

    诸葛亮摇了摇头,轻声反驳:“陛下不可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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