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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7(end) (第9/9页)
手骨。 肖铎早该想到的,这样一个人,昔年夺嫡活了下来,却不肯有骨气的傲然划开界限,要委曲求全活下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曹春盎还有些担心,正要说点儿什么,好驳斥欺君一说,正在收拾四散碎石的昭定卫却奇怪道:“曹大人怎么这样脸色?慕容高巩疯了,胡乱说话,曹大人莫不是当真了?” 其余人也微微笑着,道:“慕容高巩早就疯了!” 知情或不知情的昭定卫,都没有将慕容高巩的话放在心上。即便他们都知道,这一定不是疯话,慕容高巩也绝对不是一个疯子。 肖铎寻个干净平整的地方,将弟弟的灵位放好,点了香,磕了三个头。 “阿铎。”他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你受的罪,杀你的人要千百倍的受。哥哥无能,到现在才替你报仇。” 曹春盎见状,在他十步开外,也跪了下来,朝着灵位拜了三拜,心里想:二爷,你是个好人,你死了是要到天上享福的,你要保佑干爹,往后一生顺遂,平平安安的。 在场的昭定卫把浮图塔前收拾干净,碎石丢到草丛里,也跪了下来。他们大部分都不知道肖铎今天是为了谁穿重孝,但是这样一个能够让掌印穿重孝的人,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 等香烧完,肖铎收了放灵位的匣子,同昭定卫一起回程。曹春盎问:“干爹,要给二爷新做个牌位么?” 肖铎骑在马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托着匣子,点了点头。 曹春盎道:“也不好找匠人来,要么自己做?” 肖铎刚想说他可以借谢危斫琴的工具,忽而青空飞出一只燕子,落在匣子上,歪头看肖铎。这只燕子颜色发青,羽翼丰满,栗红色前腰细羽被风吹着乱了一点,它低头啄开匣扣,叼起灵位,振翅飞向高天。 “哎——!”曹春盎下意识伸手,没抓到,正懊恼今日没带弓箭出门。 肖铎却像是心有所感,摆了摆手。 “没什么,回去吧。”肖铎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十月开始我要筹备帝姬的婚礼,到时候万岁爷会下旨,要你接任昭定司,你有的忙了。” 曹春盎道:“干爹,你真要……内廷事务虽繁杂,也不是事事要亲力亲为,从咱们昭定司找个机灵人,也能胜任。昭定司离不了你。” 肖铎抬头四处看,并没有看到那只燕子。 也是,燕子八月就开始南飞,如今都是十月了,但这只燕子不像掉了队。他这样想着,天空划过一道黑影,燕子的鸣叫声从高天落下,一时所有人都停马,抬头看这只小鸟冲入日光盛大的云层。 肖铎低头,笑道:“万岁爷也离不了我。” 说罢,他两腿一夹马腹,甩开身后的人。 “你们自己回昭定司吧,我就不回去了!” 他策马入城,进皇宫时仍未下来,一直到外书房前的平阔处。谢危同人议事结束,走了出来,看到肖铎也不惊讶,只是拢了拢袖子,伸手扶他下来。 “我在浮图塔周围看到了一只燕子。” 谢危示意方才议事的官员可以离开了,小太监将马牵走,这期间来来往往的,都没有谁对肖铎穿着孝服入宫有何评判。所有人都知道了,肖铎做什么都可以,因为陛下不在意。 两人慢慢往明衡殿走,肖铎说:“燕子把阿铎带走了。” 谢危忍不住笑,这样的话太天真、太可爱了。 “燕子去了哪里?”谢危问。 肖铎回答,“燕子去了天上。很高的地方,很亮堂。”他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将燕子衔走牌位与弟弟联系在一起的傻气,耳朵开始泛红。 谢危却不这样想,他握着肖铎的手,说:“真好,天上——很高,很亮堂。” “……是的。” 谢危借着人高的花丛遮掩亲吻他,“你留在地上,要和我一起。” 肖铎说:“我留在地上,和你一起。我们死了之后——” “不会去天上,我要你和我一起沉到地狱的最深处……” “无间地狱。”肖铎说。 “无间地狱业火汹涌,把我和你烧成灰烬,风吹来时,我们交杂一处,永远都不能分开。” 肖铎勾着他的脖子,亲吻了他。 “是的,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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