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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酬和、〈列女传〉和赵文龄》 (第3/3页)
在县志上几厘米长的位置,可悲的是任谁恐怕都难得有读完那几本枯躁姓氏的耐心。 我在那一瞬有了一种逆反的心理举动,重新把‘贞妇烈女’卷搬到面前,一页一页翻开,读响每一个守贞节女人的复姓姓氏——丈夫姓前本人姓后排成××氏,为他们行一个注目礼,或者说挽歌,如果她们灵息尚存,当会感知一位作家在许多许多年后替她们叹惋。” 我对《白鹿原》不感兴趣,但读到陈忠实先生的写作手记,恨不能跨越时间和空间、跨越生与死的距离,来到这位历经长途跋涉终于翻开《蓝田县志》的作家身边。我只能在字里行间短暂地共享他的悲喜与灵魂,与他一起为那些素未谋面的女人震惊,叹息。 或许缘分使然,我的本科毕业论文是研究本县县志,虽然并不涉及列女一卷,我在搜集论文材料之余,还是一一翻过那些已然沉寂百年的姓——没有名。她们属于某人的妻子,某人的女儿,她们为某人奋不顾身地死,为某人行尸走rou地活,我震撼于自认为山高皇帝远的蛮夷之地竟受封建荼毒如此之深,这一片我和独生女朋友们度过无忧无虑少女时代的乐土,曾经是她们的地狱。 —————————— 注: [1]陈娟. 二十四史《列女传》研究[D].福建师范大学,2013,硕士论文,第11页. [2]寻欢欢. 《清史稿·列女传》研究[D].华中师范大学,2015,硕士论文,第21页. 【三】关于赵文龄 哭哭生说,《帝台春》又名《后宫佳丽三千种死法》。 我是一个憋不住灵感的人,每每想到有趣的情节或设定,一定要拉来朋友们听我滔滔不绝一番,然后心安理得地收割她们的惊叹与赞美。 当我把《帝台春》大纲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都说给哭哭生,她给了我如上评价。 之前评论区有一条留言,大意是“不会结局所有妃子都领盒饭了只剩女主吧”,对了,也不算对。其实我想写出“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效果,各种死法是封建社会压迫女性的具象表现,所以开始是打算所有女性角色都要死得凄美而深刻,嗯,包括青姐。后来是怕被铁血i青撕碎(不是),后来是越写越不忍心,这个童年如此凄惨的小女孩,我不忍心她一生凄惨,虽然这是世间常态。 关于赵文龄的文章删删改改总是不满意,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怎么说,可能是想说的太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可能是希望读者自己勾勒、解读她的形象而不是听由我一锤定音。我只能说些已然存在的东西,比如赋予她所能想到的古代文人最高的褒奖:书画双绝,长于诗词,经学小学皆通。虽然禁锢深宫,依然保持温柔善良、宽和仁厚的品质,她身在宫闱心怀天下,她不曾困溺于男女情爱、争风吃醋,她拥有一生求索、一生奋进的事业,而且做得出类拔萃,成一家之言。 赵文龄生前多次校对《水经注》的灵感来源于清人全祖望七校《水经注》,我还记得那是一节文献学课程,老师讲到校勘学,举例就是全祖望七次校对《水经注》的细致研究。《水经注》共四十卷,30余万字,竖排繁体,没有句读标点,经文注文不分,反反复复扒拉七八遍,我觉得是她会干的事。 大约两年前,当我把赵文龄的结局告诉哭哭生,她说:“爱《易》善《易》的人最终自己埋葬了变通之道,我一直不理解京房为什么这样做,今天突然有点懂了。” “经世致用的向往,渴慕自由的本能和被理智压抑的爱意。” “希望文龄所爱的超越现实争斗的人心天道,也在远方等她,也在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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