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第1/2页)
经济上宽裕了一些之后,森鸥外考虑过送赤坂贺去读国中。 好处有三:学校里有够多的成年人履行职责,自己忙不过来的时候有人负责看着赤坂,免得他闯祸;学校里还有足够多的同龄人,提供不一定好但绝对比天天闷在诊所里更健康的社交环境;受教育经历能填充赤坂贺的履历,如果他以后有回到正常社会的机会,会起到作用。 但麻烦之处就不止三个了。 他收养的孩子是头发育中的老虎,对充满危险的夜晚深深着迷,讲究通过暴力解决问题,很少沟通,也缺乏沟通的能力,经常读不懂别人的表情,并非日夜颠倒而是只在困的时候睡觉。如果学校有同龄人帮派,他肯定会打得他们奄奄一息,到时候天知道森鸥外要赔多少医药费。 况且赤坂贺没有身份,是纯粹的黑户,做套可靠的档案需要花不少钱。按时交学费和其他费用也是个挑战。 还有一件事森鸥外不愿意承认。 他正依赖于未成年人为他营造绝对安全的氛围。混乱不堪的地区可不仅仅是老少儿童以及女人的禁区,看起来不够有威慑力的独行男人也不会受到放过。如果他想从一群群暴徒中坦然穿行而过,并保证手里的日用品和食物不会越来越少,就得牵着老虎。 赤坂贺很喜欢打架。他已经让周边十几公里的好斗者们记住了他的脸,森鸥外现在不需要向任何组织缴纳保护费。 我真的要送他去学校吗?森鸥外越来越动摇。送他去和好人家的孩子待在一起?我会不会一个月去学校道歉二十次? 等攒出做档案的钱再说吧。 这一等就又是几年,森鸥外收留了浑身是伤的太宰治,负担着三个人的支出,更没心情想长远的事。 在老首领病得极其严重时,森鸥外清点存款,惊讶地发现某个账户里还有点钱。那真是一小笔,用来做什么都有点少了,户头的标注是教育预备金。 教育。森鸥外苦笑,压力性的偏头痛弄得他面色如纸。赤坂贺注意到他的表情,轻手轻脚的,放下拼到一半的乐高,坐在他旁边,赤坂已经比他还要高些,身形像头夏天里的狼。 “头还是痛吗?”赤坂轻声问,怕声音大了惊扰他。 “嗯。”他说,“眼前发花。” “你的压力源是什么?”赤坂问。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懂。 于是森鸥外回答说,“我怕在我下手之前,首领就割开我们两个的喉咙。我怕太宰泄露我的打算。我怕你出门买饭一去不回。” “我会回来。”赤坂说,鼓励性质的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如果他想处理掉你,我就让他后悔做出决定,别害怕了,好吗?” “我不希望血溅在你身上。”森鸥外说,“至少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