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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第2/9页)
“什么?”
曹丕跪下来,仰起脸,“儿臣也可以服侍父亲。”
曹cao愣了一下。字句联系在一起形成荒唐的猜想,他震惊于儿子的昭然话语,听得明白却不想顺着讲。曹丕怎么能……如此罔顾。
曹cao强压下翻腾心绪,缓慢地说,“人子服侍父亲本就应当。”话中留余地,遮过方才的另一意味。
他逼视着儿子,希望曹丕能够明智地接过幌,这样今晚的一切僭越都会被心照不宣地掩盖,就像未曾发生过。当人子的仍为人子,做父亲的仍是父亲。
但曹丕直直地望着曹cao,他发现父亲言语缓慢,内心对结果已有察觉,却依旧不管不顾道:“儿臣非指人伦。”
曹cao与他对视,看见曹丕眼里摇摇欲坠的哀求。恰似危楼。
哀求……求得竟是背伦欢好!
他没有说话,脸色铁青。
蜡烛逐渐燃半,烛焰飘摇,红泪在烛台上遗下一摊粘稠的光阴。空气冷滞了一般,相顾无言,曹丕感到灼烧似的煎熬。
……总该有宣判!
曹丕挪着膝盖向曹cao跪行,才挪半步,就见父亲极不能接受似的身体后倾,咬肌绷起一点。他陡然感到被排斥的仓皇,一瞬间昏火上脑,逆反地偏要放纵。
曹丕起身扑向曹cao怀里,伸手死死抓住父亲的衣袍。整个人都紧贴在曹cao身上,如同一条柔若无骨的蛇,缠起悖逆的走向。“父亲……”
“儿臣句句真心,非是说笑……”话未说完便发觉父亲身体一僵。
曹cao猛地推开他,曹丕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又不依不饶地跪爬回来。
曹cao沉默片刻,竭力让语气平和,转而道:“曹丕,你喝太多酒了。回去吧。”
什么……回去?曹丕不可置信地望向父亲。他说了许多,也暗暗做好了被怒斥的准备,却没想到父亲选择轻飘飘地避而不谈。无论如何,都应有个答复。结局未定,他怎么甘心!
他坚持道:“求父亲成全!”
曹cao皱起眉,语气加重,“曹丕,别在这里发酒疯!”
“回去醒酒,我不会追究。”
曹丕想,父亲硬要把他的所说当作醉后狂言,一时酸涩地红了眼眶。
不会追究……难道要当做无事发生?
“父亲,儿臣没醉。”他说,清楚不把话挑明,父亲不会回应。
他抱上曹cao的小腿,决心袒露自己隐秘的情思,恳求道:“父亲……儿臣暗慕您七年了……寤寐想念,已成心疾……求父亲医我。”
曹cao气笑了,“我如何能医你?扁鹊在世也医不了你的荒唐疾!”
“父亲能医的……”曹丕说,“只要您成全……”
曹cao俯视曹丕,感到荒谬,他自然知道成全指的是什么。但不信曹丕敢说。
曹丕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见曹cao迟迟不语,一咬牙:“儿臣、儿臣求您……”
“求您……”字词在唇齿间转了几圈,最终说出口:“求您幸我!”
“啪!”
曹cao扇了曹丕一巴掌,曹丕被打得偏过头,脸颊红肿。
“大胆!”
“你眼里可还有人伦二字?”曹cao胸膛起伏,愤怒的同时心惊。曹丕岂能……怎么敢说出口……
简直冥顽不灵!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知进退。他将曹丕拖到案前,“我且问你,这二字如何写?”
曹丕脸颊火辣辣地疼,心中不停滚荡的昏火终于平息,冷静成一地残烬。他后知后觉地惶恐起来。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口不择言、得寸进尺。现下父亲震怒,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曹丕不敢捂脸,艰难地提笔在宣纸上写字,手臂颤抖,好歹还是写了出来。一撇一捺、撇竖撇捺撇、横折勾。墨迹水亮。曹cao粗暴地把纸拍在他手上,一字一句道,“给我记住了。再敢逾矩,就送你到幽州呆三年苦寒!”
“滚!”
曹丕呆住一瞬,脸色霎时苍白。送他去幽州……三年?这、这怎么可以……他张口就下意识地想哀求,又猛然想到今夜触怒父亲的已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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