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梗二点一 (第1/3页)
“师兄,痛……”李忘生额头抵在谢云流肩上,脸埋在他胸口大颗大颗地落泪,把他衣襟浸湿一大片。 谢云流紧紧握住他手腕不让他挣扎,给他红肿颤抖的右手上着膏药。 那日后谢云流带着他去万花找裴元医治。 李忘生赤身裸体惯了,连衣物都忘记怎么穿。谢云流给他找了套寻常百姓穿的普通白衣,替他裹得严严实实,又戴了斗笠遮住他面容,犹豫再三,还是翻出自己的颈环系在李忘生吻痕明显的雪白颈上。 刀宗弟子门派服饰本有颈环,只是门下弟子行走江湖大多潇洒不羁,嫌那饰物拖沓不便行动,往往只在心爱之人面前佩戴,以示臣服归属之意。日久天长,倒成了和丐帮弟子云幕遮一样的定情信物。 李忘生既不是刀宗弟子,也不知是否还愿意同他和好如初。但谢云流总不能让他颈上暧昧红痕叫人看了去。 舟山到万花路途遥远,李忘生的身子劳累不得,谢云流只得带着他坐着马车慢慢赶路。 月余后裴元见到了多年未曾现身江湖的李忘生。纯阳李掌教已失踪多年,对外只称闭关修炼,由卓凤鸣代任掌门。坊间传闻众说纷纭,却只寥寥几人晓得他是被谢云流掳了去,裴元就是其中一个。纯阳万花两派位置毗邻,关系交好,裴元与之往来甚密,他又与洛风私交甚笃,知晓他师父师叔的事,也见过温柔端庄为人宽厚的李掌教不少,对其敬仰万分。 而如今的李忘生除了那张皮相依然清秀姣好,哪里还看得出曾是一教之主。 他被谢云流关着常年不见天日,皮肤惨白,发丝干枯,形容枯槁,身形瘦了一圈,几乎是瘦脱了相。这一月谢云流倒是好好待他,只是路上舟车劳顿,也没给他养回来几分。他神态茫然痴傻,一副饱受摧残折磨的郁郁之色,再无从前温润如玉的模样。 李忘生右手缩在袖中不愿拿出来,被谢云流小心翼翼握着腕子拉开衣袖。那只手曾经骨节分明、修长灵敏,手中执剑时更是漂亮挺拔,如今已是扭曲崎岖、丑陋不堪,叫孩童不慎看了去,都会被这怪诞异常的一只手吓哭。 裴元心惊rou跳,细细查过李忘生右手和身上其它伤势,神色复杂:“谢宗主,你……怎么下得去手?” 谢云流不得不神色尴尬地接受小辈的眼神谴责。 他才将李忘生拐来时,日日对李忘生又打又骂,要他认罪。认罪过后又如何?要他伏诛?谢云流也不知道,毕竟李忘生连前者都不肯满足,远远不到讨论他性命该如何处置的地步。 “李忘生,你认不认罪?” “忘生绝无迫害师兄之心!” “你还敢狡辩!且叫我废掉你这一身功夫,叫你再害不得人!” 两人从前双修时气息修为互通有无,双方都对对方经脉气xue了如指掌。李忘生还来不及反应,谢云流只消寸劲一使,李忘生但觉周身一痛,浑身经脉尽数断去。 李忘生气劲反噬,四肢百骸痉挛抽搐,猛地呕出血来,委顿在地。他痛得汗如雨下,不得不大口呼吸起来,粗重地喘着气,几个呼吸间内衫就湿透了,仍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谢云流心头恨他仍是不肯屈服,怒极反笑:“好!你骨头硬!我倒要试试究竟是有多硬!”他上前扣住李忘生右手,和他十指交握。 从前他和李忘生好时,倒是经常这般拉着他手摩挲,舍不得放开。谢云流好容易将他带下山去,握着他的手在长安城招摇过市,炫耀一般。熟识谢云流的酒店老板娘调笑:“哟,小李道长这般漂亮,”她朝谢云流挤眉弄眼,“难怪如此恩爱。”小李道长脸红透了,要挣开师兄的桎梏,小谢道长握得更紧,面上不无得意之色,笑嘻嘻回老板娘:“是。” 如今李忘生披头散发,面容憔悴,再瞧不出曾经漂亮清秀的模样,也再无人夸的出口他二人恩爱。谢云流将曾经美好过往通通忘却,脑海中只剩李忘生在师父面前阿谀谄媚挑拨离间,抛弃背叛他的模样。他手上凝聚内劲,用力一握,将李忘生手骨拧了个粉碎。 “啊——!”李忘生瞬间惨叫一声,痛得昏厥过去。 谢云流心情怪异,只道果然他骨头也不比顽石坚硬。 裴元将李忘生伤情说与谢云流听,他才晓得李忘生一边耳膜竟也破损。他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