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作响_残忍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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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忍 (第5/5页)

  陈牧驰压在侯雯元的身上,他止不住颤抖的手,松开侯雯元的刹那并非他情愿,而是双手再没有力气。侯雯元甩开了他,让他就这么狼狈地瘫坐在地,陷入最深的死寂。世界变得寂静,陈牧驰耳边的电流声穿过时,他耳鸣了良久。陈牧驰的脸上没有伤口,可双眼却在不断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收紧的头皮压缩了脑内的空间,嗡嗡作响的所有残忍,是名为命运的捉弄。

    是我说最爱他,却也是自己推波助澜了不属于于适的罪名,毫无怀疑的把他抛弃,又在此时情不自禁滴落无法停止的泪水,为他们错过的时光惋惜,为他们失去的所有忏悔,是拼尽全力,也不可能再挽回站在街头伤心欲绝的爱人。

    凶手却也还是自己,说的爱真真切切,实际骨子里却把他看做低贱草泥,在大雨落下时,是他果断地走出了泥地,不要他沾染自己,不认为他可以和他同甘共苦。

    他们终究在时光里不明所以得怨恨又想念,再次重聚还要隔阂,反反复复不得善终,全是陈牧驰自己的报应。

    我们错过了那么多,那竟然全是因为我。

    陈牧驰跌跌撞撞,这一刻他是那么想把在痛苦里浸泡过的人抱在怀里再不撒手,念头只剩下了要立刻见到于适。他确信,自己的余生就是都要为曾经的错误赔罪,不论于适是不是需要他,但自己已经再离不开他,是陈牧驰此后的一生都只有他。

    他踉跄地来到门前,眼前的道路在眼里虚晃也霎时毫不在意。侯雯元在他推门时,又幽幽地开了口,作为恶魔,还是死不悔改:“今天的事我不会算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陈牧驰的身子停在那里,一半在内一半在外,秘书走了过来面露惊恐,诧异怎么陈牧驰手上和衣袖上还有血,却又紧接着听见陈牧驰沉下声音,头也不回的对屋里的人怨恨,恨不得真将他生吞活剥:“随便你,我会奉陪到底。”

    大门关闭发出了一声巨响,是与黑恶划清了界限,也是陈牧驰决心守护如今眼前一切的重新开始。

    秘书紧跟在陈牧驰的直冲之后,他看出了陈牧驰眼下的急切,可是即便他那么着急,秘书也还是要秉公办事,直接开口道:“陈总,刚刚陈先生,黄先生还有此沙先生都给你来了电话。陈先生是问你要在哪里赴约,黄先生和此沙先生说的都是于先生的事……”

    “小鱼怎么了?!”陈牧驰走到电梯门口,手指悬在按钮的位置,凶狠的表情看起来极度不平静。

    秘书咽了口唾沫,强压恐惧才继续:“于先生晕倒了,现在在第一医院,他们要您忙完了可以的话就赶紧赶过去。”

    陈牧驰是平生第一次这么不顾自己的安全,疾驰在道路上还无视交通法则,只因为那一句“于先生晕倒了”。他的心悬在了最高位置,只恨汽车的速度不能再快。鸣笛的疯狂,令前面的汽车都害怕起这个人的吵闹,能躲避的都尽数躲避,只怕他会真的因为冲动,撞箱他们不要性命。

    但陈牧驰不会,那一刻,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于适的安危,恨不得自己去承受他的所有疼痛。

    那些过往再也没有了小鱼,我信你,我会用我以后的所有真心证明,是我不能没有你,你从来清白洁净。我会呵护你,我们再也不能分离。

    陈牧驰再一次出现在了医院里,只是这次不是因为谁的意外,而是因为自己和于适。他一出现,衣袖上的血迹就让在病房门口的黄曦彦吓了一跳,他拦不住激动振奋的陈牧驰,只看他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可下一秒,却又冒失冲动全然不见。

    他一步步缓慢走到了于适的病床前,看着他已经红了的眼眶,心疼难耐,却还是不敢用沾着侯雯元鲜血的双手,去触碰心下最亏欠的人。

    于适果然略感意外的望向他,又看向他手和衣服上的红色。陈牧驰以为他会担忧,会安抚自己的问发生了什么,可于适眼里温和的惊却转而变成了悲切,他看到这样的自己,一点都不快乐:“陈牧驰,我又怀孕了。”

    “但我想打掉他,好不好?”

    陈牧驰奋力逃离了苦痛来到希望身边,以为他要对自己说一句都过去了,可是他还是冷着声音,和外面半死不活的蝉鸣一样,告诉自己,夏天就是要闷死每一个人才可以。

    陈牧驰在于适的瞬间滴落的眼泪里不知所措,他现在终于能切身体体会到了他的感受,只要他痛自己就会更痛,甚至恨不得时光真的能够倒流,宁愿他们的荒唐就从未开始。

    小鱼,我真的很蠢,眼前浑然一片,连人都自私不已。可是小鱼,就算我们一无所有了也可以,但你一定要快乐。因为这已经是我,在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的悲伤里,能做的,最无用的安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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