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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拥抱,都只能假装三秒。 陈金默沉默地发动车,他把车窗摇下来透气可是又被陈金默关上。 “要下雨了。” 他这才发觉空气里都是水汽和飞尘的味道,应该又是一个暴风雨。他一边把自己缩起来等着陈金默开车把他送回家,一边看着窗外漆黑的树影逐渐猛烈地翻滚。他静静听着时不时泄露进车里的狂风的呜咽,在脑子里把当初那个台风天又过了一遍。 陈金默手裹着他的手,陈金默给他下的一碗面,陈金默藏起来的电影票。。。 高启盛到了地方下车之前,陈金默突然扯住他的手腕。 “你刚刚说,气话。什么意思?” 高启盛的神情突然有点震惊,然后是颓丧。他发呆似的盯着他看了很久,才幽幽地说, “默哥,我给你写过好多信,你是不是。。。其实。。。”声音到最后已经细得像蚊子,“是不是,都没有看过?” 陈金默愣着,看着他眼眶里逐渐溢上水。下意识想抬手给他擦一下,被高启盛挡住,手指勾了勾,把他的手裹进掌心。他揉了两下,突然俯过身越过高启盛,把他那边的车门又给关上,再次发动了车。 “去哪儿?” “我家。” 可是高启盛不想去,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倒退,逐渐变成他熟悉的路口,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怕,心情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飞沙走石。这段车程不长,可是雨雾依然追得急,高启盛渐渐看不清窗外。陈金默终于在自己家门前停稳车的时候,雨水倒灌而下,一瞬间淹没了车窗外的世界。 “下车。” “不下。” “雨大,进来。” “不要,我要回家。” 车里气氛安静到诡异。陈金默一瞬不瞬地盯着高启盛仓皇的脸看了很久,突然长长叹了口气。他一直记得出狱那晚,醉醺醺的小朋友抱着他的时候,乱说的胡话。 “小盛,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真不知要怎么说他才会懂。 最终高启盛还是陈金默外套的遮盖下跑进他家里,不为别的什么,只因为陈金默这些年从来没有叫过他什么名字,小盛更是第一次。 这扇家门的钥匙他也在怀里捂过两年,却从来只敢站在门外轻轻地敲敲门框,他不知道如果开了门,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里面,那自己会作何感受。他总觉得这扇门背后,应该是有两个人的。 陈金默把外套上的雨珠抖干净,转头看见小孩站在门口盯着地面不知所措,身后的雨幕好像随时要向他飘过来,他把人拉进来关上了门。他看了高启盛一会儿,转身去茶几底下,拿出来一个陈旧的饼干盒,金属盒身有点变形,陈金默扣了两下才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排纸。 “信。” 他连盒递过去,小孩发着呆,没有接。 陈金默拿出一封来,纸封上面是开了口的,顺着开口抽出里面叠得规整的纸张,只抽出一个角,露出信纸左上角那两个端正的字。陈金默低头,拇指轻轻摩挲那两个字,果真和面前这个人一样漂亮。 “我都看了,不认字,就认识这两个,我知道你叫我默哥。” “狱警说可以念给我听,我想想算了。你要跟我说的话,让别人念,不大对。我想等我出来了,要是还能再见着你,就让你自己念给我听。” 他后来出来了,也见到了高启盛,可惜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被脱光了挤在一群男人中间叫他们哥哥。后来再一次见到他,他抓着枪说你要么cao死我要么打死我。每次摩挲着信纸,脑子里出现的,还是那个怯生生踮着脚亲他下巴的小屁孩,四年出来才发现自己的记忆已经滞后了这么多,小屁孩长成了大老板,只会斜着眼睛跟他说爱caocao不cao滚蛋。 他就像年少时无数次被他抛在身后一样,怎么追怎么赶也赶不上。 他把信纸又放回盒子里,塞进高启盛怀里。 “你说,什么气话,我不知道在哪一封里,你找到了,讲给我听。” 高启盛抱着盒子也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愣,他拇指也覆着陈金默的指纹,轻轻摩挲抬头那两个字。纸角边缘都被磨软,那两个字的墨色也比其他的字淡。回过神的时候听见陈金默在厨房做饭的声音,他慢吞吞走到他很熟悉的这扇窗子前。透过玻璃窗看雨,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下大了还是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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