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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人肚子越来越大了,不方便伺候圣驾,一进四月,安乐县主便被迎进了宫,直接封了美人,邓太后说宫中人少,既然要遴选新人,就一并将自己的侄女也接了进宫,普天同庆。 两位美人争奇斗艳,连昔日热闹的漪兰殿都冷清了许多,就更别提她那个平日里就没多少热乎气儿的椒房殿了。 天气已回暖,殿外万物复苏,百花争艳,虫鸟啾唧,春意盎然,与融融春景格格不入是她的落寞神色,别处的热闹越发衬出她孤家寡人的寂寥。 她指尖捻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正要去披香殿,不成想在甬道与他狭路相逢。他正带着人自披香殿的方向来,看样子是要去送东西了。 她遥遥看着他,背过身去,把目光投向春日美景。 中常侍远远地也瞧见了她,瞧着她一身红衣,分花拂柳,玉步款款朝着这边来,年轻朝气的脸庞微微上扬,眼神里带着些孤傲冷清,可一见到他立马就冷了脸,背过身去。 这是从暖香阁那件事以来第几回了,她见了他不是冷眼怒视,就是视而不见,好像他才是这里头最罪大恶极,最该千刀万剐的那个。 他嘴角浮起浅浅的笑,一抬手,身后的宫人皆停下了步子,俯首贴耳站在原地,他则不紧不慢踱步走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娘娘”,他恭敬作揖行礼。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昂着头垂着眼,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又转回脸去,青天白日里,光天化日下,比夜里只两人独处的时候,她多了几分胆气和从容。 他不当回事似的说:“臣刚刚去了披香殿送了陛下的赏赐”,他说着话一个眼风过来,婵娟立马心领神会,抬眼看自家娘娘的脸色,“娘娘,奴婢看那边的花开得正当时,去采些来带回去做点心花茶如何?” 她稍稍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婵娟带着宫人走开。 “娘娘这是要去哪儿?怎么瞧着一脸的不高兴?”他又走近了些。 “试问世间有几个人能见了自己非常厌恶的人,还兴高采烈的呢?”她幽幽叹气,直言不讳,侧转身子看向一旁的花草。 “哦?不知那个让娘娘厌恶的人是谁?”他可真是装傻充愣的行家里手。 她蓦地笑了,牡丹花一扔,转过身子,朝他走了两步,驻足,上看下看打量他。他身材颀长,她站在他跟前,也只到他的下巴,需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她真是越发好奇他这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这还是她第一次清楚仔细地看他的脸。 他不似其他内侍那般阴柔,但也确实与普通男子不同,没有胡须,喉结也不甚明显,他年长于自己,虽然刻意压着,声音却依稀听得出仍似少年,皮肤比普通男子也要细腻的多,长得算是清秀,鼻梁挺直,玉面朱唇,一双细长丹凤眼,微笑时妖冶,不笑时凉薄。 他倒也不躲闪,大大方方地给她看,“娘娘在瞧什么?” 她仰着头,嘴角微微上翘,一双桃花眼里半是风情半是笑,小声说道:“中常侍怎么如此关心我的事?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我罢?”神情里带着洋洋得意,似乎在说:“你惯会耍弄我,我也耍你一回”。 阳光下她的笑容刺眼,他不禁眯起了眼睛,与她对视片刻,回敬道:“是啊,不过娘娘多说了一个‘了’字”。 “什么意思?”她凝眉好奇反问。 “什么意思?”他勾了勾唇角,笑得邪魅:“喜欢上了娘娘,去掉一个了字,很难懂么?”他嗓音沙哑,语调低沉,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语气却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喜欢上了。。。”她逐字数着,忽地瞪大了双眼,本来是要戏弄他,却反被他将了一军,一败涂地:“你!” 他扬了扬眉毛,一副你奈我何的无耻模样。 她面色绯红,樱桃小口紧紧抿成一条线,恶狠狠地瞪他,那双眼里有团火,恨不能将他烧死,半天才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不要脸”。 说完,将他撞开转身就走。 “娘娘留步”,他淡声道。 她鬼使神差停了脚步。 “臣这脸皮不要了,娘娘要不要?”他慢慢悠悠踱步到她身旁,稍稍俯下身子,在她耳边悄声说。 比脸皮厚,她甘拜下风。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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