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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主君已经入府,但这点岁岁并不清楚。 听到小丫鬟的肯定岁岁沉默了。疼痛沿途赶来,一下就深入心扉。岁岁咬唇抵御,两弯柳眉似蹙非蹙。 也不知过去多久时间,雕花门推开又阖上,一道高大身影跨了进来。见到来人,小丫鬟弯腰深深一礼退出门去。 那人套着淡金的深衣,胸前是斑斓猛虎,另一边肩膀和腰际披着银甲。 这是苏鹤行新制的朝服,和以往的鹤纹文官式样完全不同。 他脚步无声,行到床前。 岁岁只披着件寝衣,低伏的交领错口露出瓷器般光洁的锁骨。她一动不动躺在那,左臂被深裹。掩在长发里的小脸失血惨白,楚楚动人。 苏鹤行并不坐下,黑玉似的眼仁看人时仿佛穿透一切,叫人莫名心悸。“什么时辰醒的。”他的指轻理着她睡乱的额发,语气虽冷,动作却很温柔。 岁岁呆望着他,被他触过的地方一片火灼,一时竟没了言语。 “除了左手还有哪痛。”那天他一箭射穿天奴的臂,累她翻身掉落小楼。见她人事不知显然自己是有点不对劲的,等不到铁鹰扫尾,他已抱着昏迷的她上了官轿回府救治。 岁岁摇头,一瞬不瞬望着他。那耀眼的雪色肌肤,峰峦般深刻的五官。每每和他在一起时,都让她不自主地心生怯懦。 “这一次枉顾你的性命,恨不恨我。”他站在那,神色平静。眸色寂沉,深海般引人坠入其中。 岁岁依旧呆看着他,她摇头。怕他不信,又加大幅度的摇头。 窗外起了一阵寒风,拂得树影飒飒摆动。 苏鹤行那颗坚硬无比的心,此刻也如山岚过境般微微摇曳着。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天奴对他这完全没来由的全心依恋。 她,确实是个让他困惑的人。 “不恨的。您是做大事的人,不可能拘与小节,况且……”她抿唇,颊边的梨涡凸显出来,如盛满碧溪酿造的醇酒。“您不是救了我吗?” 苏鹤行眸色转深,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露出几分玩味。“哦?” “我知道您有心救我的,所以才射穿我左臂。”如果苏鹤行有意,他一箭射的就不是臂膀,而是心脏了。 “你又知道不是射偏?”苏鹤行声线偏冷,全听不出心意如何。 “不是的。您百步穿杨,常年练弓的人怎么会分不清手臂和心脏呢。”岁岁小手攥紧,很认真的努力分辩。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替自己解释。 “你又知道本座百步穿杨,常年练弓?”苏鹤行确实被天奴勾起一丝兴味,她和他相处的日子其实很短,她究竟是哪来的自信敢说了解? 岁岁平息了一下气喘,目光清亮。 “您左手第三根手指的指节和拇指下方有茧,那种茧常年握弓的人才有。您的角弓那天我在庄子拿过,弓腰的牛皮握手新制的,牛皮长筋却是旧的。这也足以证明您常握弓,所以才弄坏旧的握手换了新的!”眼睛越来越亮,岁岁越发语无伦次。“弓腰指印清晰,说明您每次都只握那一个位置。一个弓手每次都只握一个地方不做调整,说明他的准头已经无可挑剔不是吗?” 苏鹤行无声挂上一抹淡笑。“谁教你这么说话的?着三不着两。” 这句回答已从侧面印证她的猜测。 天奴的观察力比他想象敏锐。他确实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她的命,一则她是他的恩人,二则…… 她是他的女人。 这个笑让岁岁发了呆,忽然小脸着火了。一边装作无意的瞥过,又不自主的傻笑起来。 岁岁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一个笑容也可以让她快乐很久。苏鹤行近一年半的不闻不问,被她选择性的遗忘了。 一个傻子,一个聪明人。 从一开始岁岁就已输的一败涂地,并且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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