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x神相 (第3/7页)
闻阁下每日均会为第一个听到琴声的人占命,” “今日我是第几个?” 神相眼眸低垂,淡淡道了声: “第一个。” “那阁下能否为我占占姻缘?”血河双手抱拳,笑着看神相,只听他轻轻冷哼一声,便是允诺了。 悠悠琴音从神相指间溜出,流转于血河的耳畔。乐声无形,却如同飘飞的红线,环绕着、紧紧锁住亭中二人。 或许红鸾天喜,应于此时交运。 一曲作罢,神相罕见的沉默了。 占星没有结果。 ——可知天算命者看不清的,永远只有自身命运。 神相似乎察觉出了什么,便抱起琴作势要走,却被血河硬生生拦下。 “哎,怎么只占不告呢。”血河紧抓着神相的衣袂,任他如何挣扎也不松手,看这架势是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天气不好,占不出来。”神相干脆闭目,只当看不见这晴空万里,直是信口胡言。 血河挑了挑眉,心里啧啧称奇:这琴师分明方才还冷若冰霜、淡漠疏离,此刻却像只即将炸毛的小猫,还破罐子破摔胡言胡语……这不禁令他生出些许逗弄的心思来。 血河摸了摸下巴,佯装思考,而后笑着调侃了句: “莫非我这姻缘,与你有关?”血河深知这是个玩笑话,可哪知神相听后,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直接抄起琴对血河紧抓着他衣袂的手就是一砸。 血河眼看着那小琴师慌不择路地逃了,又低头看了看他的手。 “喔,被琴砸了。” ****** 春风十里,琴音渺渺。 血河提着一壶将军醉,又是第一个找到了神相。 ——他在听琴音识神相环节中已经蝉联三天的状元了。 神相恢复了平日清冷疏离的模样,只是每次看见血河时都会下意识蹙眉——今天他又无法占命了。 血河已然霸占了三天的名额,却每次都让他占那个无法言说的姻缘——要么他是血河的姻缘,要么他跟血河的姻缘有密切关系。 甚至说不清哪个更糟糕些。 神相怀里揣着血河硬塞给他的将军醉,神情淡然,仿佛看破了红尘。 “喏,这可是我们碧血营出了名的好酒。”血河将一坛将军醉提上桌,刚要喊出“不醉不归”时,无意间瞟了眼神相瘦小的身形,似是有所顾虑,讪讪在他耳旁小声问道: “……你,应该及冠了吧?” “二十有一。”神相冷冷地瞥了血河一眼,而后似是证明般,提起怀中的那坛将军醉就往嘴里灌。 “我大你七岁。”血河望着手中这壶酒,似是触景生情,不禁跟神相提起他在碧血营的那些陈年往事来。 二十一岁,是血河初任将军的年岁。 是意气风发,是朝气蓬勃,是充盈着生命力的。 ——也是他缷去少年所有的稚气与朝气,去被迫做一个从容老成、游刃有余的将军的年岁。 那年战火蔓延,无数将士的白骨埋覆于雁门尘沙下,不得归处;无数战友的亡魂游荡于狼烟烽火间,不得安息。 血河从此便恋上了饮酒。 他习惯用一壶酒,拂去他一路的风尘。 也习惯用一壶酒,撒在黄沙间,拂去故友心中的尘埃。 见旌旗蔽空,金甲耀日,烈马长枪镇河山。 ——碧血营中尽是护国安邦的英雄。 看关山迢递,狂沙吹尽,金波琼酥醉将士。 ——也尽是嗜酒如命的醉鬼。 愁酒入肠,虽名将军醉,可血河早就不会醉了。 一个早就麻木了的人,又怎会再醉呢? 仅以一壶浊酒慰风尘,叹故人已逝,惟前行尔。 血河垂眸,恍然间他似是回到了旧年风月。 愁思满溢,此刻便是再空的酒坛也盛不住将军七年的惆怅,直至一人轻轻拉了拉血河的衣袖,将他从回忆的沼泽间唤回了现实。 神相面颊微红,连同耳尖也泛上了些许薄红,他直勾勾地盯着血河,似是要透过他从容坦荡的外表去看见他残破荒芜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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