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无情的母亲三十二 (第7/8页)
液舔干净。王易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她一滴酒没有喝,却好似被泥土里氤氲的酒气烧毁了理智。她拽起绳子将四条腿的畜生绑了个结实,然后塞进狭窄的木柜里。那颗脑袋砰砰砰撞着门,柜子缝里的眼睛充血看着外面。王易拎起剩下的半瓶酒,边笑着边往嘴里灌。酒液落到外面去,沾湿身子,沾湿衣服。她笑着拎着酒瓶在地里走。 儿子,儿子,儿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柜子门还在砰砰砰,那音律重叠着,好像和许多年前砰砰砰的音律重合。时间线上的锚点相近了,她笑着笑着,喝着酒。拿锁把柜子锁了个严严实实。她带着酒到黑乎乎的祠堂去,一脚踹开那朱漆的大门,她在那石狮子的目光下走进去,看到一排排的烛火,一排排的排位,看到一本被供奉的高高的族谱。那些不能以血缘连接的人名,通过剥削女人的血rou联系在一起。他们的jiba胀痛着,从女人的zigong内产出他们的同盟。于是他们便一个叠着一个,一个挨着一个,拿礼仪道德粉饰这肮脏的行为。他们叠在一起,在这泛黄的族谱上拼命寻求虚构的来路。 jiba穿透肛门,肛门裹着jiba,他们便被jiba连接着,一个接一个到这现世来。他们坐在高台上,身后是连接的不断的同盟。那些人层层叠叠在一起,高高在上看着门外跪趴的女人。 王易倾倒着残存的酒液,将那族谱浇个湿透,那被淋透的穿着jiba的虚影便在上空怒视。她哈哈笑着,一把火将它点燃,那飞着火的族谱便化作一团火光,崩裂着火星将木制的排位和帘子引燃。 而她唱着歌,跳着舞,像古时候的大巫。她伴着着熊熊的火光起舞,在崩塌的屋前放声高歌。虚影被烧得劈啪作响,火顺着连着的jiba稍透。他们扭曲挣扎着难以甩脱,一齐哀嚎起来。越来越多的排位化作齑粉,越来越多的排位倒下碎裂。火势越来越大,映红了半边天。喝醉酒的人们被呛醒叫醒。察觉不妙的李元赶在众人之前到达,将王易抱回屋内。 而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王易醒过来的时候,得知自己犯下大错,她怔忪片刻,反而笑起来。李元皱着眉看她,他不理解王易的做法,但他也不可能把王易交出去。所幸当晚看祠堂的老头被叫出去喝酒,无人伤亡,也意味着没人看到王易。他千叮咛万嘱咐王易不要说出去,王易看着他的脸,忽然问:“你不生气吗?” 李元一怔,他是有点不舒服的。但是也没有那么不舒服,他一直认为祠堂是封建糟粕,尤其是当他的母亲过年就算下雨也只能跪在外面的时候。 “你忘了,”他勉强笑,“那不是我的祠堂。” 王易点点头,她确实忘了,李元只面上是这家的。 两人没再说话,李元摸摸她的手,拿来毛巾给她擦擦脸,把被子盖上,让她快睡吧。她躺下,看着李元忙前忙后,忽然说道:“我想吃烧梨。” 李元皱眉,他看一眼王易,想起昨晚上她悲惨的样子,心里忽然软下来。他叹口气,开始想哪里有卖梨的。 王易最后还是没有吃上梨,村里唯一一家卖梨的祠堂被烧了。那一车梨全跌进了沟里,李元带着王易回去,走之前王易把柜子里的王爸放了出来。 王爸从柜子里跌出来,他三天没喝一滴水进一口食。王易快把他忘了。她蹲下身仔仔细细看了王爸一会儿,微微笑起来往城里去了。 就在王易准备和李元结婚的时候,王爸上门了。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魔幻。 当时王易站在桥上,和郁小小说李元就从这里落下去的。他一头栽进水里,然后顺着河流漂浮,血弥漫在水里,带走他的体温和求生意志。他在水上漂了七天,然后死在了水库里。 那时郁小小低头看下去,水面波澜,打着圈荡漾。她趴在栏杆上,听王易说那奇诡的现实。 李元是王爸的孩子。 王爸心心念念,跟着旅游团出去找了许多年的沧海遗珠。 他盼望的跟他姓的儿子。 李元,是那个冬天,冻死在树后一直寻找孩子的流浪的痴傻的女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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