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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在朝为官者都有特定的朝服赴宴，家眷除了有封号的，其他人也无特别衣着要求，总不过是得体大方，不哗众取宠罢了。

    毓敏虽有郡主的头衔，但还未得封号，赴宫宴的衣物只能自己挑备，毓敏翻着书页，星眸不抬，随意的指了件礼袍，待手上的书看完，全身也装扮完了，毓敏这才看清她这一身暗红络着云烟成雨，深色布料将打在上方的光亮吸吮殆尽，透着丝丝萎靡的华丽，好在颜色还算沉稳，不甚太高调，毓敏也就不想再更换，穿着这身便出门。

    刚走到院门口，看见不远处等待的楚煜，毓敏嘴中银牙嘎登一下，她怎么忘了，楚煜的朝服也是暗红色的。

    朝服分两种，文臣墨蓝，武将暗红。楚煜一袭暗色官服，腹间束带勒出遒劲窄腰，一双长腿微微分开，绣着暗纹的黑靴包裹着有力轧紧的小腿，稳稳当当的站在青石路上，凭谁看都得叹一声，“好个意气风发的小将军。”

    唯独毓敏不欢喜，她这一身同他那一身，站在一起不像是一同去赴宴的礼服，倒像是一同前往月老庙成亲的喜服，特别是她衣饰绣印的烟波云鬟，竟和楚煜衣袍下络刻的青江雨清新异曲同工，就好像，好像，好像她故意穿着配他一般。

    毓敏皱着脸，她现在只盼楚煜心直，莫不要把今儿这件巧合当成她的心意。

    只可惜楚煜心直都是对旁人，唯独对毓敏，心头又软又敏感，哪还是战场杀敌不手软的玉面阎罗。楚煜五感敏锐，毓敏刚走到院门儿他便有感知，再抬头看去，一抹暗红接衬着白日秋光向他缓缓而来，那抹红同他的交相辉映，他明知这是个巧合，却还是如同偷得一口酒的毛头小贼一样，知道不是自己的，但依旧恶劣的为那口好滋味暗暗欣喜。

    秋日白光不如夏日炎热，也是刺眼的很，毓敏原本是站离楚煜有几丈远，可也被日光晃得慢慢向他靠去，直到衣袖相碰，毓敏才发觉自己离楚煜距离不过一指，毓敏脸色郝然，真是…自己做什么呢？好像巴不得的往上贴一样，想着想着眼角瞟了一旁的楚煜，侧脸刚毅，连一丝眼光都未曾往这边扫过。

    毓敏微微收心，再撇开距离就太欲盖弥彰了，而且这日光也太晒了，躲在楚煜的影子下刚刚好，嘻。

    楚煜在毓敏不在偷摸打量他以后才敢用余光偷偷打量她，小姑娘贴的他极近，低头垂眸，从他的角度还能看见她的长睫颤抖的幅度，许是觉得晒，头更偏向他这一侧，楚煜不动声色的抬起左臂，宽大袖袍遮住寻隙而入的光亮，为毓敏遮出一方阴凉。

    恪王同恪王妃出来看见的便是这样景色。

    少男少女依光而立，男子站如青松，侧头看向身旁少女，舒朗俊毅的眉眼中已不见沧桑风云，现在盛满的都是满心满意的温柔笑意，左臂规矩的抬在后面，衣袍在少女头顶翻动，如果浅浅吹过的风一样克制。袍下的小姑娘还未感知自己已被身边人划进了专属的地域，许是等的久了，闭眸打着瞌睡，毫无防备又十分信任的依靠旁边的少年。

    “敏敏。”

    毓敏听到恪王妃唤她，睁开眼睛，旁边的楚煜也收回目光放下左臂，一如鸿毛入水，毫无痕迹。

    “爹爹娘亲也太慢了，我都快睡着了。”毓敏跑过去抱着恪王妃胳膊抱怨。

    “你睡着也不想想阿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