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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元笑道:“你常用的密码不就那几个?试一试就出来了。” 彦卿眨了眨眼没说话,心想话是不假,他就喜欢用景元的生日啦、入伍日啦、退休日之类作密码,可这张卡的密码……老家伙抱着什么心态才会想到试这个密码? 景元探究地看着彦卿,彦卿被他盯得有些受不了,轻轻道:“养小孩没那样花钱,每年也就付一下景行的学费,还有一些医药费、家庭出游的旅费之类,您留的钱够我养一蹴鞠队的小孩了。” 景元看了景行一眼,又看着彦卿的眼睛道:“挺好,比你小时候省心。” 景行插嘴道:“mama,别听爸爸瞎说,我小时候三天两头要上丹鼎司请大夫,还经常住院——啊!爸爸您别掐我手腕!” 或许是因为母体不适合受孕的缘故,景行儿时大毛病没有、小毛病却不断,直到青春期才有所好转。又是害了小儿哮喘,又常常对各种粉尘过敏,私塾一年上学二百天有余,景行小朋友有一百日都是在医馆的诊疗室里度过的。彦卿当时简直被儿子弄得焦头烂额,心想这孩子怎么一点也没继承两个军人家长的强健体质。 但时过境迁,彦卿已不想和景元说个中辛酸事——错过的便不会再来。 不料儿子非要拆他的台,吓得他又赶紧在桌下掐儿子麻筋,结果景行偏不配合,直接扯着嗓子大喊,明目张胆地向另一位父亲求助。 景元为儿子解围,将太太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手心里。他摩挲彦卿的手掌心,又对景行道:“小行,别这样。” 彦卿心里有些气,一只手挣开景元,继续吃饼,另一手就任凭景元握着。两人像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手牵着手吃饭。 景元看了看彦卿,没说话,又要了一碗冰豆浆,三碗绿豆粥、和一只咸鸭蛋。 他单手敲鸭蛋,将蛋黄搲出来给彦卿,这才想起来不对,他小声道:“儿子爱吃鸭蛋不?再要一个?” 彦卿摇头道:“自从他学医后就不吃了,说亚硝酸盐超标。” 景元看了眼景行,景行低头看玉兆,没注意两个父亲间的悄悄话。他松了口气,从彦卿面前撕得乱七八糟的饼堆里拿了一块,只咬了一口便皱眉道:“我又忘记放盐了,是不是?” 彦卿急忙道:“下午就带您去丹鼎司看看。” 景元点点头:“先给我买件衣裳去。” 一家三口吃了顿早午饭,就要出发。景行回房间拿背囊,彦卿跟着上楼去,在浮梯里问儿子:“昨天我就想问你了,你mama现在这个状态,有药能控制不?” 景行想了想,张了张口,没说话,表情纠结。 彦卿道:“都是一家人,你mama又是从阎王爷那里讨来的活路——小行,你和我说实话。” 浮梯门开,母子俩沿着走廊到房间,景行拍卡开了房门,二人进门、关门,他这才道:“没有啊!” 彦卿叹了口气,问:“偏方、临床试验中的药物——这些都没有?” 放在景行背囊里的面粉袋子扎得不严,最后还是漏出来不少;景行一边抖背囊一边抓狂道:“没有啊!爸,医学上来说,堕入魔阴就已经是死人了,你会关心死人害什么病吗?你会想着给害了病的死人治病吗?” 彦卿沉着脸,用之前借来的吸尘器帮儿子清理背囊,道:“别这么说。” 景行自知失言,在吸尘器的轰鸣中扯着嗓子道:“爸——!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彦卿关了吸尘器,又抖了抖背囊,“本来也没指望过能再一面,现在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景行见父亲故作坚强,心中更加难过:“爸,抱歉……” 彦卿眼睛红了,摇头示意不必再说,他轻轻抱了抱儿子,小声道:“不是你的错,小行。” 彦卿去洗了脸,这才和景行下楼来。下楼时,他又问:“当初他走之前,医士都说非要拖下去,也有半年左右好活,现在呢?” 景行摇头:“这我说不准,得做检查。” 彦卿心想也是,便不再问。 景元坐在门口桌边等他们,一脸无聊地玩着衣带上的玉扣,无声地观察客栈里的各色过路客,见彦卿下来,他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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