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李】我生如飞蓬_旧容(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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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容(中) (第4/6页)

周正正地答他,忘生亦是rou体凡胎,自有喜怒哀惧爱恶欲,不可语无心无情。

    谢云流便又趁热打铁,言说那师弟可得多展眉,免得霜风吹鬓没两日,便教亲伤作荀倩才是。李忘生知他嘴上功夫了得,随口一拈又是那故作调笑之语,辩不得从不得,一时也将心头那点不安压下,接过灯来,耳承喧嚣,身也还尘去了。

    又至街头水畔,迎面见岸边几多人头攒动,临近才闻,竟又是邀人竞逐供人赏乐之事,不过,听来规则倒也算新奇。这方荷塘早先遣了擅水藕民,在几绽了蕊的荷中藏了榍石、堇青、红珊瑚,青金石雕花的手钏,若找到了自归寻得人。

    至于彩头,便是一菩提手钏,早些年请得高僧开光,若有佛缘者自珍重,非爱者也可典当,价值不菲。一时辰内,这菩提手钏若无人寻得,便属寻到其余手钏最多者,需得留意,若剥得花残蕊败,便不做数。

    几番言语下来,自是听得众人跃跃欲试。可这商家放的门槛,便是租用这岸边小船,五两银一舟,若得了手钏,自可抵了花销,若无所得,实为亏欠。再者,这莲花白日绽来引蜂蝶,日落风急便护心,瓣蕊相合。此处荷塘亦不算小,若是寻常人驱舟去寻,小心拨蕊,除运气奇佳者,恐都要败兴而归。

    可谢云流又岂是寻常人?正念着,他口中喃喃有趣,已牵他落一小舟上。李忘生自是挣不得,只将手中莲灯撂于船头,权作一点光亮。没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有不少游人入了舟,打眼看去有擅水者,也有几无武功傍身只作一乐者,再看去,竟望见白日里化缘的那独臂和尚。

    谢云流这才想起这茬,三言两语将从小二处听来的讲与他。李忘生闻言倒也多望他两眼,所谓千处祈求千处应,苦海常作渡人舟。至言去言,比之言无展事,语不投机,承言者丧,滞句者迷,不若诚信充于内,坦荡形于外。既入佛门,他若要寻这菩提手钏,也算于理应当。

    待小舟登尽,自有岸上人记了时辰,鸣锣作始,众人便都驱舟朝着水心处去。长于水者,已在小舟左右入水游查,自然也不乏有江湖人士使了轻功踏水,却也渐觉何处不对。这轻功即便再好,也不得长立水上,又不可斩了花来细细剥看,一来二去,只绕着花苞打转而已。

    一时间,也不得不暗骂商者精明。这些个江湖人碍于规则不得施展,擅水者力有限也终是寻不得遍,一来二去,许连菩提在何处也不知。

    谢云流迟迟未有动身而去,李忘生这厢也是端坐舟内不见动作。闲挽袖摆探手入水,触得冷液冰人,分明无形无色,又承莲百朵,容人几何。一时淡淡作语,言不随风,只入舟头长立者耳。

    夫水,其洸洸乎不淈尽,似道。故有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水处卑下而不争,莲生卑污居下有节,根出泥中玉,谓之灵根。

    此间物自是不可语俗,而今迫与铜臭绑,不过,尘事自有尘法解。

    他二人向来一人有感,两相心明。谢云流虽一直未自舟内动身,实则已瞧着那僧人何往良久,若说何人能与菩提有感,舍他其谁?那人轻功竟亦不错,登萍踏水不在话下。

    眼见着是终在荷塘东南角不再挪身,谢云流便也唇畔一扬,一手握于非雾,周身气韵忽而生变,如冰击脆,如雪方坠。那僧人也似陡然被惊,霎然回头,将那尚收鞘中的凛然剑意认了去。此剑蓄而不发,尚有此清宵荡雪之回意,不知雪锋出鞘,要将这小小荷塘搅作何样?

    谢云流便问他,可曾见过种花人取了未绽花苞如何卖得?李忘生自作不知,语中却有笑一二,眸中也赖几分清光,正是观他剑法之时总有心跃几分。

    “师弟,那你可看好了。”

    言罢,已是屈膝在船,四指揽剑柄,一手持冷鞘,闭目滞气,自是心念皆忘,大道归空,鹤不凌空飞,雪不随尘落,一心无旁骛,唯剑作此身。抬眸间便已点得舟去飞身而起,腰身一纵,登风飒踏,倒悬入月。

    人只见一影忽而跃于塘心之上,寒芒一烁间,有剑惊天。可言是一剑荡去风波现,气平山河万事歇。仅一剑一挥间,剑气吹绽一池荷,有风荡水生惊波,舟上人俱受剑风鼓来,抬袖作掩衣也掀,舟随一浪颠簸起,险些落个里倒歪斜跌水去。

    末了,李忘生手中非烟剑寒身也亮,他这一剑却与之不同,所出极缓。默视锋来,出剑砺心,以锋照眼如自视,待到剑首飒然脱鞘,已可见凝气成实,叫人惊而后忘,他不过修道三载,竟已可作如此剑招。

    剑锋一去,几影赴人,谢云流在他那剑影之上落足点踏,着力回身,已站得小舟蓬首,敛锋入鞘。余气动衣袂,飘飘若登仙,只观他一身长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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