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 鸢尾 (第2/8页)

很在意自己被拒绝，相比之下，他更在意的是陆青云看见自己那一瞬间露出的微微惊诧的神情，这让他更确信了自己之前一定同陆青云见过，而且……柳江鹤将手机塞进口袋，他们或许做过更为亲密的事。

    柳江鹤跟着陆青云走出教室，看见那人的背影在楼梯间闪过，他站在教室门口，闻到空气中隐约飘过的香气，那个夜晚的人是他吗？是吧？

    －02－

    一个月后。

    柳江鹤生日，他同室友几人找了个偏僻人少的清吧小聚，灯色昏暗，他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听到室友说今天可不能喝多，明天还有早八要上，又听到另一个人笑着反驳大不了逃课。柳江鹤有点无聊，一个月了，他越来越想知道陆青云究竟是不是那晚与他同枕而眠的人，可陆青云这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样，似云如雾，越想靠近，散得越快。

    时间久了，柳江鹤都快要放弃将这件事搞清楚的想法了。

    “诶，那个是不是陆老师啊？”正发着呆，室友突然用手肘捅了捅柳江鹤，柳江鹤顺着室友指的方向看过去，走向吧台的那个人赫然便是陆青云。他像是刚下班，手里还提着个帆布袋子。他在吧台前坐了下来。

    柳江鹤突然站起身，顾不得室友的询问，往陆青云那方走去。

    “陆老师。”

    陆青云听到声音，转过脸便看见柳江鹤站在自己身边，那人笑意盈盈，朝自己打了个招呼，“好巧。”陆青云微微点头，算是回应。柳江鹤装出从没喝过酒的样子，问服务员要了杯热牛奶，陆青云瞥了他一眼，“没喝过酒来这里做什么？”

    柳江鹤抬手点了点不远处卡座里的室友，“过生日。”

    “少喝点。”陆青云喝了一口自己的酒，薄荷叶的清凉香气混着柠檬的酸在味蕾上炸开，鸡尾酒的后调才缓缓上浮，席卷过他的舌尖，他很喜欢这样的味道，刺激味蕾的酸涩和捉摸不透的酒气，让他觉得活着。

    柳江鹤点点头，拿着自己的热牛奶，准备回卡座去。陆青云并没有说什么，他独自坐在吧台前，手边放着水洗得有些发白的帆布袋，看着就是一个刚下班来酒吧放松的普通社畜。柳江鹤边走边回头看，听到酒吧驻唱的轻吟。

    而这时，陆青云也回头看了眼柳江鹤，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又一触即收。

    “交火苍白的人心……”柳江鹤喃喃重复了一遍驻唱正唱到的歌词，回了卡座。

    他愈发心不在焉，握着手里的热牛奶，看着陆青云喝完杯中的酒后起身离开。他望着摆放在吧台上那个空荡荡的酒杯，有一瞬间想冲动着站起来，去亲吻酒杯上陆青云留下的唇印。

    我真是疯了，他心想。

    －03－

    虽然陆青云是柳江鹤所在学院的教授，但实际上柳江鹤能在学校里遇见陆青云的机会寥寥，基本只有一周一次的公选课上才能看见那人一次，而陆青云的专业课也要到下学期才会上。柳江鹤几乎认定陆青云就是那晚同他纠缠，又在清晨消失得一干二净的人，他迫不及待想要捅破这层纸，但对方似乎并不打算给他机会。

    柳江鹤对此有些郁郁，这让室友一度以为他失恋了，拖着他去喝酒。

    “和失恋差不多吧。”柳江鹤一边喝酒一边说，“头天还和你亲密无间，第二天就装不认识，和失恋有什么差别。”

    “谁拒绝你啊？”室友觉得惊奇，柳江鹤美名在外，试图追求柳江鹤的学妹学姐繁多，直到某次柳江鹤拒绝了某个女生，理由是他不喜欢女生之后才逐渐消停。但要说能拒绝柳江鹤的人，实在寥寥无几，据他自己说，上次表白被人拒绝还是在他小学没长开的时候。

    “不可说不可说。”柳江鹤故作神秘地摆了摆手，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室友嗤之以鼻。

    夜风清冷。

    柳江鹤穿得薄了，缩着脖子站在街边，也许是所处地偏僻了些，又或许是打车回去的人实在太多，总之几个人站在路边面对来往车辆，硬是打不到一辆回校的车。室友看着手机，有些沮丧，“不然外面找个酒店开个房间对付一晚，或者回去通宵，或者找个网吧。”

    “不跟你们三个挤一张床。”柳江鹤甩了甩手，“你们先去吧，我回去。”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视线落到不远处人群中某个熟悉的身影上。柳江鹤朝那边走去，他眯起眼睛，抬手拍了拍自己因为酒精微微泛红的脸，装出些微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