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第1/6页)

    12.

    半个小时后我找到了唐奕杰。我把车开到他们身边时，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唐奕杰看到驾驶室里是我时差点从轮椅上蹦起来，嘴里还喊着小圆快跑。

    我把车停到人面前，下了车先将唐奕杰一把扔进了副驾驶，然后转头对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圆说你现在回家，这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但是你敢自己跑了的话，我马上把你的消息告诉你们村里的那个男人。小圆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她看了看唐奕杰，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唐奕杰，然后抹着眼泪，挥手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

    小圆逃跑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唐奕杰还傻张着个嘴看着出租车载着她疾驰而去。我钻进驾驶室和唐奕杰大眼瞪小眼，唐奕杰看到我就开始疯狂挣扎，我说你他妈给我老实点儿腿还没养好呢。唐奕杰根本不理会我，还不知死活地乱动，最后我拉过安全带把他唯一那只能动的手连着整个身子都捆在了座位上，拍拍他的脸：“冷静点儿没宝？”

    唐奕杰骂我强jianian犯，骂我畜生，骂我滚，猪蹄子没好利索，刚能自己动一动，踹我的时候倒是毫不留情。我被他杀猪般的叫声惹得有点恼了，想拿什么东西把他的嘴塞住，然而一抬手，他却害怕地缩了缩肩膀，试图把自己团成一只被五花大绑的球，就像是经常被揍的人条件反射般保护自己。

    唐奕杰以为我要用拳头教训他，看着他这副可怜巴巴的受虐样儿，我真的是又生气又好笑还有点儿心酸，只好一手死死捏住他的脸，在嘴上讨回来几分：“你当我是你啊，被老婆骂了两句就要家暴。我他妈养了你这么久，动过你一根手指头吗？”

    唐奕杰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竟然也不动了，眨着眼睛像只呆鸡一样看着我。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我发现唐奕杰其实特别爱装，好哄又不好哄的。他是个软硬都吃的贱骨头，但是又贪得无厌，总是存着自己的那点歪门心思，你对他好，他受宠若惊是真的，但是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做出一些让人猛涨火气的蠢事来。

    唐奕杰就像是只养不熟的大白肥猫，你想摸他，他就给你一爪子，你要揍他，他就趴着耳朵示弱，你喂他两口饭他就冲你翻肚皮，引诱你伸出手后猛地挠上一把就跑。

    我捏着他的脸，问：“我放开你的话，你能不能保证老老实实的？”唐奕杰在我的虎口里点点头，我刚一松手，这sao货又像是被强jianian了一样开始大喊大叫，我在他锁骨上狠狠咬了下去，直到他呜咽着求饶说不敢了不敢了才松口。我舔了舔他渗着血的伤口，起身就看他那副灰头土脸视死如归的样子，贱得我想马上拉下他的裤子揍他的肥屁股。

    几番动作下来唐奕杰终于不折腾了，我松开了他，让安全带恢复本职工作。唐奕杰咬着嘴不和我说话，但是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砸在自己的裤子上。也不知道这是哭林慧还是哭自己呢，我叹了口气，存心想让他冷静冷静，只管开车不和他说话。

    车停到院门口的时候唐奕杰哭的都快晕过去了，他抓着我的衣服，口齿不清地说：“求求你…别…呜呜…我…让我看看她吧…呜呜呜…求你了…”

    我无语的要死：“我没带你回家，你瞅一眼咱们在哪儿呢成吗？”

    唐奕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医院的牌子，还带着哭腔“嗯？”了一声。我一边拽过纸给他擦鼻涕，一边打电话给朋友让他帮我联系人，然后拿过帽子口罩给他戴好：“林慧的遗体马上就要移交了，我们的时间不多。她死的不好看，你要有心理准备。”唐奕杰低着头不吭声，我拍拍他的后背：“别怕，我陪着你。”

    来接应的人带着我们穿过院子去了地下的太平间，林慧的尸体就放在那里。她确实死的很惨，几乎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只被草草收拾了两下，病服上的血迹都变成了黑的。唐奕杰的脸色变得比林慧的还要苍白，嘴唇哆哆嗦嗦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伏在林慧的身上，从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我默默退到了门外，给领路的人塞了个红包，说谢了兄弟，死者盖的那块白布我们想拿走当个念想，麻烦你们一会儿给重新换一个。

    林慧带着故意杀人的罪名死了，这就意味着“开发区主